宋弘出去了,說是提前熟悉一下京都,宋青苒也沒多問。
宋青雲剛練完一套拳法,渾身是汗在浴房裡泡澡。
宋青苒把寧小呆換下來的髒衣裳洗了,剛掛上就聽到外面的叩門聲。
宋青苒擦了手去開門,見到外面站著三個人。
一個嬤嬤,兩位戴著帷帽的姑娘。
宋青苒只能認出其中一個,「公主?」
蕭靈兒激動地一把撇開輕紗,「苒寶,你竟然一眼就能認出我?」
宋青苒瞅了她一眼,「你這套衣裳,不是昨天晚上我幫著選的嗎?」
那料子,那花色,那刺繡,那款式,全京都,誰敢跟永樂長公主撞衫?
「倒也是。」蕭靈兒嘻嘻笑著,「苒寶,你猜我帶誰來了?」
宋青苒想了想,蕭靈兒除了她,根本沒有別的朋友。
「不會是北齊那位明珠公主吧?」
蕭靈兒一把抱住她胳膊,在她肩頭蹭蹭,「哇,不愧是苒寶,這你都能猜到?」
蕭靈兒臉上的誇張表情,看得許嬤嬤頻頻皺眉。
在她眼裡,公主就該有公主的儀態體統,半分錯不得,如此不規不矩,放聲談笑,哪有高貴皇室血脈的樣子?
她甚至有些後悔答應了六皇子讓明珠公主出來了。
自家公主跟著這樣的人,能學到什麼好?
宋青苒上前來行禮,「民女宋青苒,見過明珠公主。」
宗政瓔在見到蕭靈兒抱宋青苒胳膊的時候就已經很詫異了,那句句不離的『苒寶』更是刷新她的認知。
為什麼南涼的公主,跟她認知中的『公主』不一樣?
若換了是她,敢隨意在宮外結交朋友,還如此不顧儀態隨意親昵談笑,回去就該受重罰了。
然而儘管隔著一層面紗,宗政瓔的詫異也不敢露半分在臉上。
她抬了抬手,聲音是訓練過的,透著一絲不隨意與人親近的清冷。
「不必多禮。」
蕭靈兒突然問:「苒寶,我們一會兒去玉雁湖上游湖烤魚,你方便嗎?」
宋青苒面色猶豫,「三少爺還在睡午覺。」
「那……請你爹幫忙看著?」
「我爹出去了。」
宋青苒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宋青雲的輕嗤聲,「你想去就去唄,不就是一個小屁孩兒,我幫你看著就是了。」
「拉倒吧!」宋青苒翻了翻白眼,「讓你帶娃,能活著就不錯了。」
蕭靈兒還是第一次見宋青苒的弟弟宋青雲,長得還挺俊,看著是挺有意思的,但太小了,想著就不靠譜。
她思慮一番,說道:「要不,我還是讓紅袖去把府上的嬤嬤叫過來看著吧!反正離得近。」
紅袖走後,許嬤嬤木著臉道:「公主還是回馬車上的好,外面風大,你身子骨弱,仔細著涼了。」
這語氣,不像是相勸,倒像是命令。
宗政瓔心裡清楚,許嬤嬤是不想她太親近這倆人。
她沒敢說什麼,嗯了聲,轉身回到了馬車上。
宋青苒看著宗政瓔的背影。
不知為何,這對主僕給她的感覺怪怪的。
蕭靈兒直撇嘴,「你是不知道那個許嬤嬤多厲害,她竟然敢管到主子頭上,她說的話,宗政瓔都不敢忤逆,說什麼做什麼,要不是那老貨還管她叫聲公主,我都懷疑到底誰是主誰是仆了。」
宋青苒更意外了,「不都說這位明珠公主是齊皇最寵愛的女兒嗎?下人怎敢如此僭越?」
蕭靈兒悄悄附在她耳邊道:「根據我的觀察,齊皇可能不是因為她是小女兒才寵她,而是因為她各方面都很出色很完美才寵的她。」
宋青苒恍然,原來竟然是這樣麼?
蕭靈兒說的這兩種『寵愛』,根本就不是一個性質。
前者是純純的父愛,後者多少帶點目的性。
想來也是,齊皇要真寵她,就不可能讓她嫁到南涼這麼遠的地方來。
「苒寶。」蕭靈兒不爽許嬤嬤一路了,「一會兒咱們去游湖,你找機會狠狠治一治那老貨的嘴,讓她知道本公主不是好惹的。」
宋青苒失笑,「她怎麼得罪你了?」
「她現在是沒得罪我,但宗政瓔是我未來的嫂嫂呀,我得替嫂嫂出這口氣。」
蕭靈兒想了想,還是把宮宴上的細節告訴了宋青苒,說宗政瓔從下車到入宮再到吃飯,一舉一動都在那許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