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齊沒有放棄追殺她,派了一波又一波的殺手,意圖毀了鬼醫谷強行闖入。
很明顯殺手人數在增多,江喻白每次出去,都會帶一身傷回來。
這次是最嚴重的一次。
頂替和親的公主已經入了南涼皇宮,到現在,她對於北齊的威脅性已經沒有那麼大了。
然而那些人還是窮追不捨,說明,她的反抗觸犯了皇權天威,徹底惹怒了齊皇。
江喻白身上的血太多,宗政瓔找不到傷口,只能一手扶著他,另外一隻手小心翼翼將他的外袍脫下來。
緊跟著是中衣,裡衣。
早前凝固的血,讓裡衣沾到了傷口上。
宗政瓔只是稍稍用力,江喻白的眉心就蹙了一下,呼吸加重。
唇瓣緊緊抿著,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宗政瓔順著裡衣沾到的地方往下看,找到了傷口。
在腰腹上。
她取出剪刀,把上面沒有沾到傷口的部分全部剪掉。
然而還有一半埋在褲子裡,需要把褲腰往下松一松,否則不好處理。
宗政瓔握著剪刀望著那處傷口,忽然沒了動作,眼神拼命往旁邊躲。
江喻白察覺到她的停頓,從別處收回目光,染血的手捏住她下巴,強行將她的視線掰回來。
冷笑聲中,含著一抹嘲弄,「這就不敢看了?當初接我三枚飛鏢時的自信呢?」
被他一捏,宗政瓔的下頜骨上染了血,血腥味兒鑽入鼻腔,黏膩刺鼻。
肌如白雪的面容上,瞬間多了幾分凌虐的破碎感。
像朵剛被颶風摧殘過的小白花。
她眼中的清冷卻給這份破碎感添了一絲難以征服的倔性。
江喻白瞳孔微縮,捏著她下巴的手加了些力道,往上抬。
宗政瓔不得不對上他那雙輪廓溫柔的杏眼,她深吸口氣,冷靜說道:「只要二爺有自信,我沒什麼不敢看的。」
反正他是為她受的傷,處理傷口這種事,她該做的。
江喻白唇角微挑,挑她下巴的手改為掐住她脖子,身子前傾,鼻尖幾乎貼著她的,低笑聲中語氣殘忍,「那就好好看清楚,我今日為你流了多少血,將來你都得如數奉還。」
宗政瓔想起宋青苒說,江喻白是這世上唯一一個會拼盡全力與北齊皇室抵抗保住她的人。
她努力仰著頭與他對視,脖子被掐得很難受,幾乎說不出話,但還是從鼻腔里輕輕嗯了一聲。
被放開後,她低下頭,再沒有猶豫,拽著他的褲腰往下一拉。
第200章 證明一下我沒死
傷口位置太過敏感特殊。
宗政瓔雖然把他的褲子往下拉了拉,卻是拿捏住了分寸,沒讓不該露的地方露出來。
有布料粘在傷口上,須得先用清水浸濕小心取下才能進行後續的敷藥包紮。
宗政瓔站起身,正要外出打水。
江喻白忽然道:「用酒。」
他說這話時,宗政瓔的目光剛好落在傷口上,聞言不禁打了個哆嗦。
想了想,宗政瓔還是提醒他,「用酒會很疼。」
江喻白忽然笑了,「你很怕我疼?」
宗政瓔垂下眼睫。
她怕他死了。
現在的她,還只是個剛學著飛的小雛鷹,不具備擋風遮雨的能力。
如果江喻白突然死了,這天底下就再也沒有第二個人會如此為了她拼盡全力去跟皇室力量對抗。
她想活。
可活著的前提,是江喻白不能死。
見她呆站在那不動,江喻白抬眸,輪廓溫柔的杏眼裡,溢出一股子瘋勁兒。
「頂多再過半個時辰,我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我死了,你也活不了,你就那麼想陪著我一起死?」
宗政瓔很難想像,什麼樣的經歷能造就這樣的性子。
她也沒興趣知道。
既然他要求用酒,那她照做就是了。
沒多會兒,宗政瓔從廚房裡找來了燒酒。
把酒塞打開,她正準備倒入小碗裡。
江喻白忽然長臂一伸,從她手中奪過小酒罈,直接往傷口上澆。
看到燒酒把已經凝固的血塊澆散澆紅的那一刻,宗政瓔的心也跟著縮了一下。
江喻白忍住全身的顫慄,把酒罈往地上一扔,「過來。」
這兩個字,變了調。
宗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