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大男人,進產房做什麼?」
侯夫人斥責他,「好好在外面等。」
「可是娘,靈兒她都沒聲音。」秦朝陽腦子裡一團亂,天塌了一般,抓著侯夫人的手一個勁求她,「我不要寶寶了,你讓她們救救她,救救她……」
侯夫人也是突然得知的兒媳婦早產。
才七個多月大的身子,一向金貴養著的,怎麼就早產了?
侯爺早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就嚇暈了。
侯夫人沒敢把秦朝陽的那幾個嫂嫂帶上,怕公主不喜,一個人來的。
本想問個究竟,一看兒子這副模樣,只能暫時把情緒壓下。
「小四,你別太著急,產婦臨盆就是這樣的,一直出聲太耗精力,公主她素來體質好,會沒事的,你穩住,娘現在就進去看看。」
蕭靈兒不是難產,也不是生產途中昏了過去,她是咬著毛巾壓根沒敢出聲。
她婆婆侯夫人給她補孕婦常識的時候提過一嘴,臨盆的時候儘量不要大喊大叫。
先前入產房時,穩婆也這麼說了。
很疼,疼得像全身骨頭被人從不同的方向肢解開來。
可她還是沒出聲,牙齒險些把毛巾咬出洞,渾身濕透,仿佛剛從水裡撈上來一般。
蕭靈兒拼命深呼吸,拼命用力,滿心想的都是趕緊把這小累贅生下來,她要去看苒寶。
侯夫人推門的那一刻,一聲嬰兒啼哭傳了出來。
很微弱,好像很用力很累的樣子,不似足月寶寶的聲音那麼響亮。
「恭喜公主,賀喜公主,是個少爺。」
蕭靈兒匆匆看了一眼,無力地擺擺手,「秦朝陽,把秦朝陽喊進來。」
「公主。」侯夫人加快腳步,走到產床前,拉過她的手捂在手心,輕聲道:「小四是男人,不能進產房。」
「苒寶……」蕭靈兒面色蒼白地望著侯夫人,聲音虛弱,「苒寶她醒了嗎?」
侯夫人垂下眼,勸她,「公主剛生產完,理應多休息,宋家的事,我會讓人去盯著,一有消息就告訴你。」
蕭靈兒抿了抿髮乾的嘴唇,「還沒醒,是嗎?」
她從入產房到現在,天都黑了。
「靈兒。」
秦朝陽等不及侯夫人出去,自己貿然推門走了進來,擠開他娘,一把握住蕭靈兒的手,「靈兒你疼不疼?」
「疼死了。」蕭靈兒抬腳想踹他,卻發現自己渾身無力,她只能罵道:「秦朝陽你個混蛋。」
「是是是,我混蛋,咱們以後不生了。」
怕她擔心,秦朝陽又道:「我已經讓人去宋府了,宋姑娘一醒就會有人來傳信的,你乖乖休息好不好?睡一覺,等醒來,宋姑娘也應該醒了。」
蕭靈兒心裡著急,可她力不從心。
剛生產完的身體,讓她虛弱得連翻個身都沒力。
無奈,她只能躺了回去合上眼。
餘下的事,全是侯夫人在安排。
——
已經入夜,宋府燈火通明。
海棠閣內,宋弘守到現在也沒見女兒轉醒。
他站起身挑簾走出來,把一直站在外面的寧濯喊到外院書房。
「白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不相信寧濯會做出傷害苒苒的事。
寧濯如實道:「是我思慮不周,帶她出城烤肉,結果碰到了瘋子殺人。」
宋弘聽得心臟揪緊,「那瘋子傷害苒苒了?」
寧濯搖頭,「離得有些遠,苒苒應該是被嚇暈過去的。」
「可江喻白說,苒苒甦醒的欲望極低,是她自己選擇了沉睡不醒來。」
宋弘想不明白,又再度看向寧濯,崩潰的情緒一直在壓抑,「白天的事,王爺是否還有隱瞞之處?身為父親,我現在需要知道整個真相。」
寧濯想到白天的事,眼裡划過無數情緒,懊惱,自責,愧悔。
他攥緊手指,「宋叔,苒苒不願醒來,有沒有可能是殺人的那一幕,觸及到了她心裡最不敢面對的陰影?」
「苒苒以前,是不是經歷過什麼?」
祖母說,宋青苒心裡空了一塊,除非有一日她能主動揭開傷疤給他看讓他填滿,否則他住不進去。
寧濯想,他大概知道她的傷疤是什麼了。
「這不可能。」宋弘直接否認,「兩個孩子都是在我身邊長大的,雖然前些年我管教無方,過分溺愛導致苒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