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苒,別走,求你管管我。」
他後悔了,不該在初遇時對她定下那些規矩,以至於後來的兩年,她每每待在他身邊,都在遵循著外室協議,從無僭越,從未動情。
宋青苒抬頭與他對視。
看到寧濯漆黑的眸子裡,映出她平靜無瀾的面容。
四目相對,兩個人的情緒對比太過鮮明。
宋青苒緩了口氣,片刻後,朝他伸出手。
「你好,未婚夫,我是宋青苒,但不是你熟悉的那個宋青苒。」
「我想,我們需要重新互相認識一下,時間倉促,為了不耽誤拜堂,半天行麼?」
她的手又遞進一寸,誠摯相邀,「跟我走。」
第257章 給你講個故事,關於我的上輩子
宋青苒的這一通操作,把在場所有人都給看傻了。
怎麼個意思?
新娘子自己逃婚也就罷了,還準備拉上新郎官?
擔心外面起衝突,跟著追出來的謝雲舟幾人見狀,面面相覷。
寧濯垂眸,望著朝自己遞過來的蔥白手指。
他毫不猶豫,把自己的手遞給了她。
宋青苒攏了攏肩上的包袱,拉著一身大紅喜袍的寧濯穿過人群,面上帶著賠罪的笑意,「諸位,很抱歉,要讓你們多等些時辰了。」
她在寧濯用來接親的那匹馬跟前停下,鬆開寧濯的手,準備上馬。
寧濯及時握住她的手腕,回頭讓秦朝陽找個舒適的馬鞍來。
大婚之日新娘子帶著新郎官逃婚。
玩得這麼野?
秦朝陽算是開了眼了,把雙人座馬鞍奉上,酸溜溜道:「二位新人,別野過頭了啊!記得回來拜堂。」
加固好馬鞍,寧濯抱著宋青苒上馬,很快離開了眾人視線。
走出這條街,寧濯牽過宋青苒的手,把自己手裡的韁繩遞給她。
又把她肩頭的包袱取下來自己扛著。
之後便從後面抱住她,修長的雙臂圈在她腰腹上,側臉貼著她削瘦的背。
後背上突如其來的熨帖,讓宋青苒滯了片刻。
她勾著韁繩,在指尖上纏了一圈,「王爺就不問問,我要帶你去哪?」
寧濯深深吸了口她髮絲間的清香,聲線低啞,「只要是和你一起,去哪都好。」
沒了系統,無需再偽裝,宋青苒終於不用再隱藏自己會騎馬的本事,雙腿踢了踢馬腹,馬兒飛快朝著西城外棠梨村方向跑。
寧濯仍舊抱著她,知道她騎馬費勁,並沒有圈太緊。
他的一言不發,反而讓宋青苒有些不適應。
「去年王爺說教我騎馬,可我還沒來得及學就陷入了昏迷,一覺醒來卻會了,你就不懷疑嗎?」
寧濯輕笑,「懷疑什麼?懷疑你換了個人?」
宋青苒沉默片刻,「那如果我告訴你,昏迷之前的那兩年,我說過的很多話,做過的很多事,都只是為了取悅你而騙你的呢?」
「比如?」
「比如,我在王爺跟前嬌弱無依,看似不能自理,其實都是我裝的。」
「又比如,我說喜歡王爺,愛王爺的那些話,全都不是真心。」
「那又如何?」
從她後背傳來的聲音,有著幾分毫不在意的慵懶。
宋青苒是真覺得他瘋了,「我騙你你也不生氣?」
寧濯唇上沾了她的髮絲,他輕輕吹了吹,「你主動跟我坦白,我為何要生氣?」
宋青苒大無語,直接開罵,「你他媽戀愛腦是嗎?」
「嗯,我是。」
「……」
宋青苒氣笑了,「王爺,你再這樣,咱倆這天可就聊不下去了。」
寧濯扯了扯自己的寬袖,替她擋住側邊的冷風,「你想聊什麼?」
「我就是想告訴你,你費勁千辛萬苦又是求佛,又是做燈祈願的那個人,實際上並不存在,我是我,她是她,我們不一樣。」
寧濯貼在宋青苒背上的側臉往上挪了挪,下巴抵在她肩窩,稍稍偏頭,薄唇里吐出溫熱的氣息,激得她一陣顫慄。
「那你會跟我拜堂嗎?」
寧濯問。
「會。」
「這就夠了。」
寧濯抱緊她,「我不管你是柔弱不能自理,還是像剛才那樣凶我,亦或者腦迴路不正常。總之,你就是你,我等的,永遠只有一個宋青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