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之間,有什麼事可以說出來一起商量。
宋青苒回想了一下,宋家那頭的消息她是鎖死了的。
江遠和白岐她都有過叮囑,馬場剛生出亂子,不准任何人拿這些事去煩王爺。
所以,寧濯從別處得知消息的可能性很小。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真的看穿了她。
想到這兒,宋青苒的指尖戳了戳他的胸膛,又慢慢游弋到鎖骨,最後在喉結處停下,打著圈。
「人家以前撒謊的時候,王爺都深信不疑的。」
嬌嗔的嗓音,磨得寧濯全身緊繃。
「你這次就不能假裝信一信麼?」
她問,雙眼映著頭頂祈福燈的光,明亮而狡黠。
寧濯一把捉住她玩火的手,目光嚴肅,「有危險麼?」
他不知道她隱瞞了什麼,但既然她不願說,他只要能確保她安然無恙,就不打算刨根究底。
謝雲舟有句話說的很對,兩個人能長久的前提,是互相尊重。
他的想法,未必就要強加給她。
宋青苒搖搖頭,「沒有危險。」
「好,那我不問了。」
——
次日一早,寧濯入宮面聖,把馬場的事跟晉安帝說了。
晉安帝聞言,眉頭緊緊皺著。
他曾經眼睜睜看著南涼戰敗,被北齊割走五座城池,而他的父皇無能為力。
因此登基後,晉安帝在軍隊的栽培上花了很多心思和財力。
作為寶貴的戰力資源,馬匹的培養他一向很注重。
儘管一直在防著寧濯功高震主,對於寧家軍的投入,晉安帝卻從未減少過。
現在突然聽聞被人毒死了一批戰馬,晉安帝臉色黑沉。
「可查明了什麼原因?」
寧濯道:「獸醫診斷是中毒,但對方是個用毒高手,此毒經過腸胃就再也查不出來,哪怕剖開馬屍也無濟於事。」
「用毒?」晉安帝越聽越惱火,「寧家軍出內奸了?」
否則一個外來人,哪來的本事一下子毒死這麼多戰馬?
「沒有內奸。」寧濯把梁睿幫著查到的信息說了出來,「問題出在水源上,對方掐準時機,利用上游投的毒,河水流經馬場,被馬兒喝到了。」
「豈有此理!」
晉安帝震怒,重重一掌拍在御案上,緊跟著就傳令,讓金鱗衛參與調查。
關於寧濯的失職,本來按照軍規是要重罰的,可他剛大婚,尚且還在婚期內,出事的時候人根本不在西山大營。
晉安帝斟酌再三,罰了他半年的俸祿。
宋青苒趁著寧濯入宮,再一次去找謝雲舟。
她要的藥已經調配出來了,宋青苒確認過後,讓謝雲舟帶著去找蒙擒。
——
三朝回門這天,老王妃起了個大早,親自清點了回門禮,讓下人封好一箱一箱裝到馬車上。
淨弦居,宋青苒坐在銅鏡前,繪冬正在給她梳妝。
宋青苒透過銅鏡,看了看坐在小榻上等她的寧濯。
「王爺,回門的時間能延後到下午嗎?」她低聲問。
寧濯聞言朝她看來,「為何?」
宋青苒說:「我早上要出趟門。」
寧濯的眼神意味深長,「又是不能說的?」
宋青苒笑了笑,「下午回門再告訴你。」
「小秘密還挺多。」寧濯輕嗤一聲,語氣里卻滿是寵溺,「要不要我給你安排人手?」
「那我要江遠,可以嗎?」
「一個就夠?」
「夠了夠了。」
若非為了讓寧濯徹底放心,江遠她都不打算要。
有三師兄一人足矣。
否則人多了礙事。
——
辰時正,宋青苒開始從王府出發,江遠負責趕車。
「王妃,你之前吩咐的那些野狗,都安置好了。」
宋青苒嗯了聲,「從現在開始,你別跟我說話,趕車就好。」
那些人神出鬼沒的,她得製造一個江遠毫不知情的假象。
無人說話後,一路只聽得到車輪碾在雪地上的聲音。
途經之地,改了好幾次道。
宋青苒不用掀簾,就明白一切朝著她預料的方向走了。
那些人提前安排好了路線。
宋青苒內心十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