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喻白可是宋夫人的親傳弟子。
那位傳聞中大名鼎鼎又神秘兮兮的郁家家主,齊崢就算沒見過她本人,也聽說過她的威名。
郁家家主的親傳弟子,來給他當學生?
確定不是來折煞他?
江喻白根本不是來和他商量的,仿佛只是通知一聲。
他並不在意齊崢臉上的反應,轉過身,冷冷撂下一句話。
「價錢隨便開,但若敢透露出去,殺了你。」
齊崢和江喻白接觸不深,因此便也萬萬沒想到,長相如此親和之人,竟然張口便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話。
他下意識後退半步,「那麼,江公子是想參加科考?」
齊崢想著,他當年是因為連中三元受到晉安帝青睞,才勉強在京都有了點名氣。
江喻白來找他,無非是為了請教科考的經驗。
豈料,江喻白理直氣壯來了一句:「開蒙。」
齊崢:「?」
——
客房裡,宋青苒正在洗漱。
下人送來的竹鹽分明是兩個人的份量,被她一個人全用了。
寧濯穿戴整齊,回頭時,見她還在刷牙,忍不住輕笑出聲。
「昨天晚上已經漱了那麼多次,還不夠?」
「你管我。」宋青苒一說話,扯著嘴角隱隱的痛,她頓時翻了個白眼。
狗男人精力那麼旺盛,早知道就不販這個劍了。
真是造孽。
寧濯走到外間,吩咐守在外面的丫鬟再送些竹鹽來,另外給宋青苒找一套待字閨中時穿的衣裙。
丫鬟忙應聲,「春衫已經給小姐備上了。」
之前因為宋青苒『失蹤』,整個宋府都沒了生氣,下人們說話行事越發謹慎小心,生怕惹了老爺姑爺不痛快。
現在可好,小姐一回來,感覺宋府上空的天都亮堂了,一個個手腳麻利輕快。
寧濯想到裡間盆架邊的宋青苒,又交代:「那去取些藥膏來。」
丫鬟疑惑:「姑爺需要什麼作用的藥膏?」
寧濯剛要開口,就被宋青苒衝出來拽了回去,把他摁在牆上瞪著他,「你是不是嫌我還不夠丟人?」
寧濯含笑,指了指她的嘴角,「不疼了?」
宋青苒臉一燒,偏開頭去,「你少看得起自己,我因為舅舅的事上火而已。」
「那就讓她們拿些敗火的藥。」
「……」
——
給郁時鳴叫魂要在日光最盛之時,眼下時辰還早。
宋青苒和寧濯用過早飯之後,夫妻二人親自去請蠱王,打算先帶他去宣武王府給兩個孩子看看。
儘管妖僧已死,宋青苒還是不能完全放下心來。
那兩個孩子體內的蠱蟲,越早弄出來越好。
去找蠱王的半道上,宋青苒看到了江喻白。
這個疼得一宿沒睡的人,眉眼間透著幾分憔悴。
宋青苒隱約記得昨天晚上在舅舅房裡,江喻白先出去了。
「二師兄?」宋青苒喊住他。
江喻白腳步微頓,掃了她和寧濯一眼,「有事?」
「沒什麼大事。」宋青苒故意道:「就是想起瓔瓔出嫁前,有東西落在宋府了,想給她送去而已。」
江喻白面無表情,「瓔瓔是誰?」
「……」
江喻白冷哼,「以後不相干的人,少在我面前提。」
宋青苒目送著江喻白走遠的背影,有些捉摸不透,「他這到底是忘了還是沒忘?」
寧濯沒說話,江喻白那種性子的人,他怎麼可能甘心就此忘了?
同為男人,寧濯一眼就能看出來。
不過他沒戳穿,只是催促著宋青苒,「走吧,先去見蠱王。」
梁老頭和梁睿他們住一個院子。
宋青苒和寧濯還沒到,外面又有小廝來報,永樂長公主來了。
宋青苒徹底停了下來,和寧濯商量,「要不,王爺去請蠱王,我去見見公主。」
寧濯頷首,「去吧。」
夫妻二人就此分道揚鑣。
寧濯繼續去找梁老頭,宋青苒跟著小廝去往角門。
公主府的馬車果然停在外面。
蕭靈兒聽到動靜,立馬讓婢女攙扶著下車,一個飛撲過來,把宋青苒抱得緊緊的。
「我的姑奶奶,你可總算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