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又將目光投向宋青苒,「青苒,咱們回房說話。」
宋青苒頷首,和寧濯交換了個眼神後,夫妻倆帶著五長老七人抬步跟上。
上樓時,宗政瓔心裡想著鎮遠大將軍的事,沒注意腳下,不慎踩空後身子沒站穩一個後仰。
一股失重感瞬間襲來,宗政瓔迅速反應,下意識伸手要去抓一旁的扶手。
正在此時,一隻手從背後托住了她。
宗政瓔脊背僵住,站穩後回過頭,看到對方是其中一位郁家弟子。
可這身形,讓宗政瓔倍感熟悉。
迄今為止,她近身伺候過的人只有兩個。
一個是宋青苒,另一個便是江喻白。
當初她都能一眼看穿易了容的宋青苒,那麼眼前這位……
宗政瓔想到某種可能性,眉心微微蹙了起來。
正當她滿腔疑惑之時,先前扶她的人出了聲,「公、公主小、小心。」
他的嗓音很粗,還帶有很嚴重的口吃。
宗政瓔的視線,落在他先前扶她的那隻手上,手指倒是長,但略有些臃腫粗糙,古銅的顏色,並不似江喻白那般白皙勻稱。
宗政瓔捏了捏眉心。
她真是魔怔了,怎麼會把這個人和江喻白聯繫在一起?
那個人,才不會在這種大庭廣眾之下扶她一把不讓她摔倒。
況且,江喻白此時該是恨透了她,讓他頂著一張皮來給她伏低做小當護衛,那不等於要他命?
「多謝了。」宗政瓔溫聲道。
江喻白的手緩緩縮回袖子裡。
不枉他泡了整整一宿的藥水,聲帶都弄傷了,到現在還入骨的疼,總算沒讓這個女人認出來。
宋青苒很是擔心她,「瓔瓔,你昨晚是不是沒休息好?」
「沒有,我只是剛才心裡想著事,不小心而已。」
宗政瓔說話的工夫,已經徹底把注意力從那位弟子身上收了回來。
宋青苒怕她再失誤一次,忙上前挽著她的手臂。
上樓後,五長老帶弟子們守在門外,宋青苒、寧濯和宗政瓔進了屋。
「瓔瓔,你打算和宗政姝聯手?」
一進門,宋青苒就迫不及待地問。
之前宋青苒來找宗政瓔的時候聽她提過一嘴,說宗政姝曾經聯繫過她。
當時宋青苒還沒放在心上,直到今日,宗政姝留給宗政瓔的人去宋府報信。
宋青苒才意識到,宗政姝這女人八成要來真的。
宗政瓔淡淡道:「我與她之間並無多少情誼,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她想要煽動北齊鎮遠大將軍起兵造反,需要我去當說客。」
「鎮遠大將軍?」
寧濯覺得有些耳熟。
他仔細想了想,想起來了。
這個人就是當年鎮守黑澤城,因為薛海在談判桌上算計宋弘,最後自食惡果失了軍糧動搖軍心,一怒之下上書告御狀的那位。
寧濯道:「聽聞這位將軍家族世代忠良,你們想要煽動他,不容易吧?」
宗政瓔點點頭,「是不容易,所以我還在權衡,是煽動忠良造反,最後的結果好一些,還是煽動本就懷有謀反之心的人去造反,結果會更好,又或者……」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宋青苒和寧濯夫妻二人異口同聲,說出最後一句話。
宗政瓔眼神亮了亮,「你們也這麼想?」
宋青苒挑眉,「如果你的目標是問鼎皇權,那麼不管是煽動忠良,還是煽動居心叵測的亂臣,最後都會背上一個謀反的罪名,將來還得載入史冊,對你而言,都是一輩子都抹不掉的污點。」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乖乖躲在幕後撿漏好了,讓那幾位皇子鬥起來,要造反也是他們先。」
寧濯贊同地點點頭,「先煽動那幾位斗,等時機差不多了,你便可以光明正大去找鎮遠將軍,讓他以勤王的名義率兵入京,鎮遠大將軍這樣的人,也只有『勤王』一個理由能讓他帶兵回京了。」
有人與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宗政瓔心中更有了底氣,她莞爾道:「看來我要煽動的人,是我那幾位皇兄了。」
寧濯道:「其實有個辦法最簡單,無需你做什麼,只要主動出現在北齊皇宮,就能煽動那幾位。」
「對啊瓔瓔。」
宋青苒也是才反應過來,暗暗感嘆了一句自家夫君太聰明。
她又看向宗政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