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江喻白正在被人刁難,宗政姣眼眸微動,抬步走了過去。
這會兒站在江喻白旁邊的,是禮部侍郎家的公子衛鵬。
衛鵬指著江喻白身下的杌子,說道:「這凳子是我查閱了南涼風俗,特地告訴我爹,我爹讓人給八殿下準備的,您坐的可還舒服?」
特地查閱了南涼風俗,然後特地做了一個主人給下人賜座的矮凳?
江喻白面上毫無反應,只回了淡淡二字:「有勞。」
那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瞬間讓衛鵬不爽,他臉色難看地盯著江喻白。
還沒等說點什麼,旁邊一道輕柔的嗓音傳來。
「衛公子,宮宴就快開始了,早些入席吧!」
衛鵬一聽,先是一愣,隨後轉頭看到宗政姣,先前還怒火中燒一副要跟江喻白幹起來的那張臉,頃刻爬滿了諂媚的笑,「四公主,怎麼是你呀?」
宗政姣的目光越過衛鵬,直直看向江喻白。
「蕭殿下,沒事吧?」
衛鵬攥緊拳頭,雙眼陰沉無比。
江喻白晃著手裡的茶杯,粗粗看了宗政姣一眼,唇角微挑,「如果這便是北齊的大國風度,那我還真該入鄉隨俗,好好適應一番。」
宗政姣怔住。
卻不是因為江喻白的話,而是因為這張臉。
盛京中好看的兒郎不知凡幾,她卻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
修眉俊目,骨相極美,五官溫柔宛如潤玉,一雙杏眼沾染了點點笑意。
翩翩溫良,雅而不弱。
笑容太容易讓人沉溺。
宗政姣的的面上,不覺攀上了一絲紅暈。
第441章 認出
這時,殿外傳來魏公公扯著嗓子的高喊聲。
「皇上駕到——」
一同來的,還有顧皇后。
百官落跪,高呼萬歲。
江喻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紋絲不動。
齊皇一眼掃到他,老臉微沉。
顧皇后見狀,喊了魏公公過來問話,「那位就是南涼質子?」
魏公公點頭。
「那他為何見了皇上不行禮?」
哪家質子這麼囂張的?
魏公公也納悶呢,明明南涼是送質子來求和的,如今看著倒像是過來挑釁的。
如此宮廷盛宴,不宜把氣氛鬧僵,魏公公秉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打算過去提醒提醒這位八皇子。
只是還沒走到江喻白跟前,江喻白已經自行站了起來,抬手對著齊皇行了個禮。
又說自己打小因為身子骨弱養在宮外,從沒上過人這麼多的席,也沒得過這麼好的禮遇,有幸坐上北齊最好的凳子,腿坐麻了才遲遲起身,望齊皇海涵云云。
齊皇直接聽黑了臉。
什麼北齊最好的凳子?
他把接待蕭晏禮的任務交給了禮部,也沒特別交代什麼,甚至還默許了一些事情。
質子本來就是弱國送來給強國拿捏的,他的臣子藉此耍耍威風撒撒氣也無可厚非。
但沒料到,蕭晏禮會拿這種事在宮宴上陰陽他。
偏偏,蕭晏禮姿態放得很低,說的話又滴水不漏,讓人挑不出刺。
一向聽慣了好話的齊皇竟一個字都駁不回去,只是老臉繃得越發僵冷難看。
「蕭殿下怕是誤會了。」
這時,跪在地上的薛海抬起頭來,朗聲說道:「我朝為蕭殿下準備的坐具,是依據貴國而來,主要還是不想殿下剛到盛京就被迫入鄉隨俗,至於那坐具在南涼是何等品級,您是南涼人,您說是最好,那便是最好吧!」
這話回的漂亮,齊皇黑沉的老臉總算有所鬆緩。
讓眾卿平身後,與顧皇后一同落座,心中對這位質子的初次印象,差到了極點。
齊皇對他是什麼態度,江喻白毫不關心。
他的注意力都在薛海身上。
臨行前,師父給他看過畫像,薛海的模樣,他在來的路上就已經記住了。
沒想到第一天就能碰到。
竟是這個人,妒忌自己親手教出來的學生,不惜在丞相府失火那晚火上澆油,最後弄死學生自己取而代之?
真是道貌岸然的一把好手。
江喻白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坐回自己位置。
上方顧皇后仔細觀察著齊皇的情緒。
見齊皇因為薛海的解圍,眉目已經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