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後,宋青苒跟著寧濯,坐上了趙婉嫣安排的馬車。
趙婉嫣性子雖然風風火火的,心思卻細。
想著這位家主也不能放心六歲多的女兒跟著去,於是特地安排了護衛。
郁霓裳見狀,頗為滿意地道了聲謝。
目送著女兒的馬車走遠,郁霓裳才帶著兒子出門,去往另一個方向。
她要找的人,應該就在南涼京都城裡,毫無線索的前提下,就算用年齡排除法,也要花上不少時間。
——
去往永定侯府的馬車裡,只有宋青苒和寧濯二人。
厚重的車簾被放下,車廂內光線稍微有些昏暗。
這是寧濯重生這麼久以來,頭一次與宋青苒獨處。
她就離他那麼近,頭上小花苞垂下的髮帶隨著馬車的快速行駛飄逸地晃了晃。
寧濯攥緊藥箱上的提手,心跳得很快。
「小師妹……」
宋青苒回過頭來,看著他,「師兄,怎麼了嗎?」
昏暗中,她那雙眼格外明亮,純得讓人生不出任何齷齪心思。
寧濯強行挪開視線,撩簾看向外頭,「對面有賣冰飲的,你要不要喝?我去給你買。」
寧濯在鬼醫谷待的時間不長,但來回的路程耗時,如今已經入夏,天氣轉熱,街市上設了很多賣冷飲的鋪子。
「好啊,謝謝師兄。」宋青苒甜甜一笑,眉眼彎彎。
寧濯逃也似的竄下了馬車。
再回來時,手上多了一碗砂糖綠豆涼水。
他站在車窗外,遞給宋青苒。
「碗我已經買過了,你直接喝,喝完扔了便是。」
宋青苒舀了一勺入口。
不是膩甜,而是剛剛好的清甜,是她能接受的口味。
宋青苒思忖著,這小子小時候不是挺暖挺細心的嗎?
九年後她遇到他的時候,怎麼一身的中二病霸總氣息,跟個二傻子似的?
二傻子站在外面,看著她把一碗涼水喝完才把碗接過去扔了,緊跟著上車,又坐回宋青苒身旁。
有了剛才的小插曲,寧濯狂亂的心跳已經平復下來,吩咐車夫繼續趕路。
到永定侯府的時候,宋青苒賴在車上不肯下來。
寧濯已經下去了,半晌不見小姑娘跟著下來,他正想上去看看情況,就聽車窗里飄來宋青苒嬌嬌軟軟的聲音。
「師兄,我腿麻了,你抱我下去好不好?」
寧濯呼吸一頓,嘴也跟著磕巴,「抱、抱你嗎?」
「嗯,不然我不去了。」
寧濯四下掃了眼,永定侯府所在的這條街還算安靜,周圍沒什麼人行道過。
他重新上車,蹲下身仔細給小姑娘揉了揉小腿,這才將她打橫抱起,手肘撞開車簾,踩著腳蹬下來。
整個過程,寧濯像抱了什麼易碎的寶貝,小心翼翼的,生怕她磕到一星半點。
宋青苒窩在他懷裡偷樂。
這麼久,終於騙到一個抱抱了。
只不過這裡是永定侯府,宋青苒沒臉一直讓寧濯抱著。
下了車就落地,裝模作樣地自己揉了揉腿,表示好多了,才跟著寧濯往裡走。
永定侯府的宅子和記憶中的差不多。
寧濯怕她走丟,溫聲叮囑,「小師妹,你拉著我的袖子。」
於是宋青苒乖乖伸出小手去拉他的袖子。
假裝手滑沒拉到,最後反而抓住了寧濯的小手指。
小指上傳來軟軟的觸感,讓寧濯胸腔內砰的一聲炸開。
他垂眸,卻見小姑娘低著頭,很認真地在走路。
寧濯:「……」
忽然覺得自己挺禽獸的。
男女七歲才不同席,小姑娘還不足七歲,她什麼都不懂,能有什麼心思?只是怕走丟罷了,他想什麼呢?
思及此,寧濯甩掉腦中不該有的雜念,把小指從她手中抽出來,直接去牽宋青苒的手,牽妹妹似的,朝著秦朝陽的住處去。
宋青苒跟在他身後,心裡樂得開了花。
你小子挺上道啊,不錯,繼續保持嗷。
……
秦朝陽還沒成年,人還住在內院。
寧濯和宋青苒到的時候,侯夫人正在發火,罵完下人罵侯爺,罵完侯爺罵院裡的狗。
永定侯和秦朝陽的狗縮在一旁,大氣不敢出。
聽到嬤嬤稟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