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幾天還在裕和帝跟前信誓旦旦,說舒仲孺藏在南涼多半是心懷不軌。
今日舒仲孺每說一句話,就好像往他臉上狠狠扇了一個耳光。
蕭晏凌頓覺顏面掃地,可又有些不甘心。
「舒仲孺,你……」
他想提醒他,見好就收,別把架子端太高了,小心砸下來粉身碎骨。
宋弘沒等蕭晏凌說完,徑直看向裕和帝,繼續道:「草民如今雖與夫人淡出名利場,可若是陛下有困惑不解的地方,草民或可與您探討一二。」
話已至此,裕和帝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舒仲孺的態度很明顯了,他不願直接入南涼官場,但偶爾可以為南涼出謀劃策。
裕和帝沒再猶豫,抓緊機會開口,「朕希望,先生能為南涼把當年失去的五座城池再拿回來,條件先生任提,朕會儘量滿足。」
末了,裕和帝還特地叮囑,讓宋弘代他向夫人問聲安。
宋弘走後,蕭晏凌皺起眉,「父皇,就算舒仲孺是難得一見的奇才,您也沒必要如此低三下四吧?還讓他代您向夫人問安,他那位夫人算什麼東西……」
裕和帝幽幽看他一眼,「你可知他夫人是誰?」
「是誰?」
蕭晏凌想不出這天底下還有什么女人能讓他父皇如此忌憚。
等等,好像也不是沒有。
鬼醫谷就有一位。
難道……
「他的夫人姓郁,鬼醫谷現任家主。」
聞言,蕭晏凌所有的表情僵在臉上。
第480章 吐血
宋弘與郁霓裳的這層關係,讓蕭晏凌對他徹底改觀,更是鐵了心的想要拉攏。
經過東宮幕僚的提醒,蕭晏凌打算準備一桌宴席,名義上是為了賠罪。
只邀請少師花熹年一人。
帖子是前一天就讓下人送到花家去的,花熹年也讓人回了帖,說會準時到。
結果次日後廚正在準備宴席時,蕭晏凌得到消息,說少師寫了摺子去御前,摺子上表明了他要請辭太子少師一職。
「你說什麼?」
蕭晏凌臉色變了變。
稟報的太監是天元宮裡,御前公公馮金水的義子。
他若能得到消息,必定是馮金水透露的。
馮金水在裕和帝跟前伺候,做不了假。
蕭晏凌腦中一片凌亂,他想不通明明昨天還答應赴宴的人,怎麼今天就自己遞摺子請辭了。
眼看著蕭晏凌一副要親自去興師問罪的架勢,幕僚現身道:「既然少師說了會準時來赴宴,殿下何必著急,等他親自上門,再問他也不遲。」
「可萬一父皇直接答應了呢?」
天知道蕭晏凌現在有多想借著少師這根繩子攀上鬼醫谷。
想到自己與少師生分的根本原因,蕭晏凌回頭狠狠瞪了那幕僚一眼。
「當初若不是你出主意,讓我從少師身上下手,如今也不會鬧成這樣。」
他怕再一次聽幕僚的話,又會再一次痛失機會,於是不管不顧,都沒等花熹年自己來東宮,就自己去了天元宮。
豈料他這一去,暴露了自己的野心,讓原本對花熹年請辭一事搖擺不定的裕和帝直接答應了下來。
蕭晏凌難以置信地看向裕和帝,「父皇,少師畢竟是兒臣的老師,他要請辭,怎麼也得先與兒臣商量吧?」
裕和帝望著他,眼底黑沉沉的。
太子若是不來,他或許還會挽留一下花熹年,畢竟如此博聞多識的人才,能讓太子在思想格局上更深一層,也能讓他在太子的事上省點心。
可太子偏偏還是來了,言語間的焦急,那哪是想挽留少師,分明是想留住鬼醫谷的人脈。
這個舉動,直接觸到了裕和帝的逆鱗。
他可以自己做主讓哪些人哪些勢力去輔佐太子。
但太子不能主動去拉攏。
這是兩碼事。
前者受他掌控,後者野心勃勃。
他自己都還穩坐帝位,太子就想著拉攏那麼大的一股勢力。
都已經是儲君了,太子還想幹什麼?想造反嗎!
這個認知,讓裕和帝的臉色越發陰沉下去,殿內氣氛一時間僵滯住。
花熹年突然跪了下去,「微臣,叩謝隆恩。」
裕和帝被拉回了思緒,對著蕭晏凌冷聲說道:「既然少師心意已決,那朕斷然沒有強人所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