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哥哥。」
「嗯？怎麼了？」
「我昨天晚上，又夢到爺爺奶奶們了。」
顧景源手一頓，又轉過頭看向穆倩雪。
見她表情平靜，猶豫了一會，顧景源開口問：「那寶兒可以告訴我，你昨晚夢到了什麼嗎？」
穆倩雪看著窗外，沉默著。
顧景源也沒催她，只安靜地開著車。
過了幾分鐘，穆倩雪扯了個笑容，開口道：「昨晚的夢和前天晚上的夢是連在一起的。前天晚上我夢到爺爺奶奶們用換命之術把壽命換給了我。」
「昨晚的夢是從施法結束後開始的。」
「結束之後，見我還沒醒，齊爺爺就問爺爺，換命不是成功了嗎，怎麼我還沒醒。」
「然後爺爺很無語地說，哪個奶娃娃不是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的，有沒有點常識。」
「齊爺爺一噎，嘀咕著說他又沒養過孩子，從哪知道這常識。」
穆倩雪的聲音很平靜，嘴角努力保持著上揚的弧度，眼底卻帶著無盡的思念和難以察覺的悲傷。
「然後顏爺爺又說，我才這么小，這么小的娃娃，他們能餵我吃什麼。」穆倩雪繼續給顧景源講她夢裡的內容。
「趙奶奶說這么小的孩子，肯定是喝奶粉。那會已經天黑了，馮奶奶說下山買肯定來不及，但是在山上，他們一時還真不知道有什麼可以餵我的。」
「齊爺爺又問能不能弄點動物的奶餵給我。山上動物多，有小鹿，有小羊，要找點動物的奶並不難。」
「爺爺說不行，沒經過滅菌處理。他說我雖然撿回一條命，但身子還是弱，得好好養著，馬虎不得。」
「最後是爺爺說先熬點米湯餵我，等明天他下山給我買奶粉，才暫時解決了我的口糧問題。」
「當時山上沒有奶瓶，我醒了之後，是爺爺用小勺子餵我吃的米湯。」
「吃了一點之後，我就又睡了過去。那天晚上爺爺奶奶們都待在我和爺爺的家裡，就圍在床邊看著我睡覺。還爭著搶著說等我好起來了，得讓他們也抱去他們那邊睡。」
「爺爺不讓，他們還爭了起來。最後爺爺把他們都趕回去了。」
穆倩雪笑了幾聲：「你沒看到那場景，特別好笑。爺爺奶奶們就像小孩子一樣……」
穆倩雪閉了閉眼，伸手，在自己臉上摸到一片冰涼。
原來，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早已淚流滿面……
番外：絮絮叨叨的顧爺
「寶兒……」顧景源看著她，很是擔憂。
穆倩雪拿紙巾擦了擦眼淚，朝他笑了笑：「我沒事呀，你好好開車，別擔心。」
「其實我還挺希望這夢能一直做下去的。能親眼看到自己小時候的事情，也能看到比較年輕的爺爺奶奶們。我其實，挺高興的……」
「就是……有點想他們了……如果爺爺奶奶們都還在，就好了……」
穆倩雪說完，就閉上眼睛：「好像有點累了，我先歇會。源哥哥，等會到了你叫我哦。」
顧景源張了張嘴，最終也沒說什麼，只說了句好，然後把車裡溫度調高了些。
穆倩雪說希望這夢能繼續做下去，他卻不這麼希望。
他看得出來，她在強裝開心。這個夢，對她影響太大了。顧景源很擔心，如果真一直做下去，穆倩雪會怎麼樣。
但是夢境這東西，他又控制不了……
輕輕嘆了一口氣，顧景源沒再去想，專心開著車。
到研究所的時候，已經是十幾分鐘後。
顧景源停好車，給穆倩雪解開安全帶。
「寶兒，研究所到了。」他輕聲說。
穆倩雪睜開雙眼看了下窗外。
「到了呀……那我先進去了。」
「沒有哪裡不舒服吧？」顧景源拉住她，問。
「沒有，別擔心。」
顧景源探過身從后座拿了個食盒過來：「這裡面準備了有一些小點心，甜口咸口的都有，你帶進去，要是餓了就看看有沒有喜歡吃的。」
「好。」穆倩雪接過食盒。
「想喝東西的話儘量喝水，別喝飲料。咖啡茶水也別喝，更不能喝冷的。」
「嗯。」
「果汁也別喝，要是想喝果汁，跟我說一聲，我給你榨新鮮的。」
「嗯嗯。」
「不過現在天氣冷，果汁也少喝吧，還是多喝開水好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