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霖起初並沒有聽見秦湘暖的聲音，是在秦湘暖又呼喚了幾聲，人與他面對面而立，雙眼相距不過一寸之時，江霖才眨眨眼將那些迷霧輕輕揮去。
「你沒事吧？」秦湘暖皺著眉頭問他。
江霖反射性地搖搖頭，卻瞧見秦湘暖一臉懷疑地望著他。
「我方才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江霖輕聲說著。
秦湘暖退開幾分，她還從未在江霖臉上瞧見過那般茫然的神色，此時見江霖沒有遮掩的意思，也便開口問了。
「暖暖。」江霖還是有所遲疑，但不是不願說，而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江霖想了想，秦湘暖也耐心的沒有催促。
「我……」江霖吞吞吐吐間，找到了一個話口，「我如今不知九皇子身邊的太監想做何事，甚至不知我這般最終是要去做何事。」
秦湘暖仍舊皺著眉，這般猶豫不決的江霖，讓她有些不適應。
「你這話我有些聽不懂了。」秦湘暖遲疑地說著，「我尤為記得你是有過謀劃的，若是我沒猜錯，去邊境是你一切計劃的開始吧？」
江霖雙眼微睜，這一點秦湘暖猜的不假，不過，「那時今日之前的想法，到這一刻，我又下拿不定了。」
秦湘暖眉頭動了動，最後落在了一個上揚的弧度，衝著江霖抬了抬下頜，「說來聽聽。」
「我……先前想同顧明崎掙一掙的，也想報復皇帝，想查清楚自己的身世。」江霖緩緩說著。
秦湘暖在江霖說的過程中，也在順著想，如今顧明崎沒了，這算是完成了一個，皇帝還在，但他如今過得也不好，雖不是出於江霖之手，但……
結果總是達到了報復的界定，至於身世。
秦湘暖眼皮跳了跳，好似理解了江霖為何突然在聽完她的話之後變成了這般模樣。
不過秦湘暖不打算更改自己說過的話，她就是認為前路不是重要的，人的目光總是落在前方的，不該被以往的東西牽絆影響。
「就沒有旁的了？」秦湘暖追問。
江霖眉頭鎖了起來，秦湘暖問的也是方才他問自己的，江霖是想搖頭的。
只是秦湘暖也在替他找著答案，甚至在江霖出聲之前，秦湘暖就好似要將一些選項羅列在江霖眼前，只需他任由選擇一個便是。
江霖聽見秦湘暖孜孜不倦地講著，「你在幫著邊境的百姓尋求安穩，不，不止是邊境的，你若是想，可以保所有的百姓一個安穩。」
「你在同不止會做出何種瘋狂事情的九皇子抗爭的，在攔著他做出更多的惡事。」
「你帶著暗衛，完成許多尋常人做不到的事情，也給了暗衛一個體現價值的機會。」
「你的存在，讓許多人察覺到安心……」
聽著秦湘暖愈發暖心感人的話，江霖怎會沒有一絲觸動，在秦湘暖還在絞盡腦汁想時，江霖笑出了聲。
也截斷了秦湘暖後面要說的話。
秦湘暖不悅地望了江霖一眼，「我還沒有說完呢！」
「說的足夠多了。」江霖嘴角勾著，秦湘暖的話讓他認為最終的目的都並非重要的。
江霖如今每做的一件事都是有意義的，雖然不是江霖預想中會出現的事情，但江霖不排斥，這就夠了。
「那你如今知曉要做何事了嗎？」秦湘暖挑眉問著。
江霖仍是搖搖頭，秦湘暖見狀就要張嘴。
江霖趕緊攔住了她，「暖暖，我無需知曉了，如今我正在做著，我只需將當下的事情做好便可了。」
秦湘暖盯著江霖瞧著，發現他的神色已恢復往日的光彩，這才將為未盡之語咽了下去，緩緩點了下頭。
「如此甚好。」秦湘暖說到。
江霖下了起來，肯定了她的話，「如此甚好。」
江霖這邊自己想清楚，想透徹了，但九皇子身邊那位小太監並非如此。
「主子，我們跟蹤了他幾日，確定他是在找什麼人，且昨日他秘密見了幾個人，那幾人出來之後就離京了，我們已派人跟著。」
暗流神采飛揚地給江霖說著。
「跟緊便是了。」江霖說，「他如今出宮就只是為了尋人嗎？」
「目前瞧著是的。」暗流皺了皺眉，那個太監自出宮之後，好似與九皇子之間就沒有過來往，就同毫無關係似的。
秦湘暖說：「那這個人對他而言是很重要的了，之後定要搶先一步將人截下來。」
暗流稱一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