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谢玄一指身后的大营,说道:“追上去,粘住他们,在他们军心动摇的时候,当我们的大军出现,而他们的后路断绝之时,敌军就会不攻自破,而这,就是俱难能帮我们做到的事情!想必现在,彭超一定恨不得杀了他!”
刘裕微微一笑,深深一揖:“玄帅高明,属下叹服!还有一件事,属下觉得有必要向您报告。”
谢玄叹了口气:“你要说的,是天师道的事情吧。”
刘裕正色道:“不错,这次险些又给孙恩害了,亏得我留了个心眼,将计就计,反倒是用他们引诱了敌军的全军杀到,不过这些妖道包藏祸心,以后还会不断地来害我们,不能再对他们姑息养奸了。”
谢玄看着刘裕,平静地说道:“小裕啊,你可知道,这回敬宣的腿,是何人治好的?”
刘裕的脸色一变,他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说道:“不是说在京城遍寻名医,才治好他的腿吗?不知是哪位名医?”
谢玄叹了口气:“军中的李云起(李神医)已经是一流的医生了,他如果都治不好,那哪还可能有什么神医能这样迅速地见效呢?不瞒你说,治好敬宣的,不是别人,而是孙泰的师父,天师道的太上教主,杜迥杜子恭!”
刘裕惊得睁大了眼睛:“什么,杜子恭?”
这个杜子恭在吴地一带,是大大的有名,曾经给王羲之和吴中大族陆纳治过病,几乎把两个快要死的人给救了过来,更是传说他有秘术,以前在钱塘的时候,杜子恭向人借过了一把瓜刀,后来借刀者派儿子去索还,他说道:“那刀会回到你父亲手上的。”
就在这个儿子坐船回家之时,有一条鱼跳到了船帮之上,剖开鱼肚,却发现那把瓜刀就在鱼肚子里,就是靠了这些传奇的故事,杜子恭之名,在三吴之地无人不知,就连孙泰拜入天师道,也多是受了这些事情的影响呢。
刘裕乍惊之下,还是恢复了平静,他对于这些装神弄鬼的事情当然是不信,但是杜子恭治好过王羲之和陆纳的事情,却是千真万确的,他点了点头:“如果是此人出手救治,倒是可以把敬宣的腿给治好。不过,他为什么要治敬宣呢?”
谢玄正色道:“有几个原因,第一,杜子恭向来喜欢结交权贵,象王羲之,陆纳都是高门贵族,治好这样的人,不仅可以结个善缘,而且名声会得到传播。”
“第二,刘牢之的名字就带一个之字,可能你不知道,他们家也是世代信奉天师道,这些在战场上拼死拼活的人,都希望能得到神鬼之力的保佑,刘敬宣虽然并不信这个,但是靠了父亲的因素,也算半个同道之人。”
“这第三嘛,自然是我的请托了,虽然我不喜欢天师道,但是天师道是我们现在不能贸然得罪,也不能随便打压的。这也是相公大人的意思,所以,相公大人出面亲自去请杜子恭,他也欣然应允。作为交换,我必须要同意孙恩等人以私兵的身份从军建功。”
刘裕恍然大悟,这会儿他才明白了过来,为什么孙恩等人从军,谢玄会松口了,他点了点头:“我还以为是小谢将军答应的。”
谢玄叹了口气:“其实这种事情,都是要相公大人点头的。当然,除了这个原因外,还有一个考虑,就是上次我们跟王国宝家族闹翻之后,毕竟大敌当前,王谢两家都是朝廷重要世家,不能在这时候起了正面冲突,天师道的孙泰,毕竟是王国宝的门客,而且跟会稽王司马道子的关系非同一般,不仅如此,他们靠着为人炼制五石散,结交了都城中超过半数的世家,并不是一股可以随便得罪的势力,这时候拒绝他们的从军请求,容易落人话柄,也不利于团结。”
刘裕正色道:“好吧,那让他们从军可以,但是从军之后,这些人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这次要不是我留了个心眼,几乎就给他们害了。换了别人,也许会给他们误了大事,这又如何是好?”
谢玄的眉头微皱:“我想,他们从军也是想要建功立业的,并不是真的想坏了抗秦大事,毕竟如果秦军南下,他们的野心也难以实现。但是你的存在,对他们是巨大的威胁,所以他们必欲除你而后快。”
刘裕恨声道:“我就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这帮妖道,他们为什么要如此针对我?”
谢玄叹了口气:“因为,你挡了他们的上升出头之路了。对于天师道来说,你刘裕和他们是一路人,都是起于微末,有能力有本事,但没有人脉没有家世的那种草莽英雄,次等士人。现在朝中的权力给世家高门把持着,你们这些人想要崛起,就只有从军建功这一条路,错过这次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