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逵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看着孙泰,若有所思地说道:“不会吧,刘裕跟我们和解了,这些年来也没有对我们再有什么动作。”
孙泰冷笑道:“先不说刘裕,只说这几年来你们在京口做的事,当然,比起你们在别的地方,已经收敛很多了,但是京口人看你们早就成仇敌了,若非如此,你们又何必把兵马放到各乡各镇呢,不就是想监控和弹压这些京口人?还有,你们巧立名目,征收了多少朝廷法令之外的税赋,你以为谢家不知道?”
刁逵的脸色一变,转而冷笑道:“这官我们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不说赚钱吧,起码也不能亏本,不然我们当官为什么,真当是为了这帮子穷哈哈当父母了?我们上面有人,会稽王和王仆射那里早就打点好了,在京口,多收点税实在算不得什么。”
孙泰摇了摇头:“可问题是京口从开国以来就没有什么多交税的概念,他们本就是兵源地的所在,多数家庭都可以减免税赋,你们这两年弄得京口人早就切齿痛恨了,若不是因为现在来了不少立功的北府军将士,分到了田地宅院,还对国家对朝廷有感恩,只怕早就会跟你们斗了。”
刁逵哈哈一笑:“斗?要斗早斗了,为何不斗?孙教主,你还是不明白一件事啊,这民与官斗可没这么容易的,即使百姓再愤怒,也得有领头的人才行。要是刘裕在这里,我还真得考虑一下,说不定这个南徐州刺史的官就不接了,可是他不在,而刘毅嘛,也是个滑头,要他为了那些草民,赌上自己的官职和前途跟我们作对,那是万万不会的,你看,这两年让他去征丁收税的事,他也没少做啊。”
孙泰冷笑道:“你还是不了解刘毅啊,他的前途是在军中,这些草民就是他以后在军中的同伴,部下,你编造的那些收税的名目,刘毅很多是用自己的钱来付,难道你不知道吗?”
刁逵的脸色一变,失声道:“什么,他自己付的?怎么可能啊,那不是小钱,得好几百万呢,他姓刘的有?”
孙泰的嘴角勾了勾:“你怕是不知道在江湖上,希乐哥的赫赫名声吧,他的不少黑道朋友,做的就是打家劫舍,勒索富人的生意,只不过从来不在京口出手罢了,上次突袭刺史府的,就有刘毅跟他的不少朋友,当然,他们蒙了面,而且是冲着你家的金库去的,不象刘裕是只要你兄弟的命而来。”
刁逵的头上开始冒冷汗:“你有证据吗,如果有刘毅阴养死士的证据,给我,我正好把他连根拔起!”
孙泰笑着摇了摇头:“刁大人,你可要知道,法令只是针对那些无法对抗法令的小民,对你,对刘毅都是用不上的。你在这里横征暴敛,难道就没违法了?刘毅跟他那些个江湖朋友之间的联系,怎么可能有什么真凭实据?就算有,现在朝廷是用兵之际,这些凶悍的匪类,就是最好的军人,当年祖逖北伐,他的部曲甚至在京城公开作案,抢劫,朝廷不也忍了,更不用说是这些北府军汉子了。”
刁逵咬了咬牙:“这么说来,刘毅才是这京口之主,我这个刺史不是了?”
孙泰的眼中冷芒一闪:“只要北方还没收复,这京口就是最好的征兵之地,朝廷在别的地方的法纪,也不可能在这里通行。你刚才说得不错,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在这里公开为难刘毅,就是跟谢家作对,没这个必要。但是,若是谢家北伐成功,中原河北之地尽封给北府军将士,那谢家就真的一家独大了,到时候只怕连会稽王和王国宝,都保不了你啦。”
刁逵一边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以颤抖的声音说道:“那,那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行?”
孙泰微微一笑:“不要明着跟刘毅作对,那就是跟谢家作对,出了事后王国宝也不会保你的,不过,你可以在这个时候去征集京口的丁壮,说是要为了北伐,集中训练,或者说是修路筑城,总之得给全京口的老少爷们这几天找点事做,不让他们跟着刘毅跑了,要是刘毅强行带走他们,就得公开出示谢家的军令,那就是谢家跟会稽王他们之间的事了,与你无关啦。”
刁逵的眉头一下子舒展了开来,哈哈大笑:“高,实在是高,孙教主,你太有才了,帮了我这次,我会一直记得的。”
孙泰笑着摇了摇头:“我们是老朋友了嘛,再告诉你个小秘密,会稽王那里,对王国宝已经有所不满了,我估计跟谢家的斗争告一段落之后,会起用新人,你和庾家现在是他的得力助手,他很看好你们哦。”
刁逵笑道:“那还需要孙教主帮我多多在会稽王面前美言啦,你放心,王国宝对我有什么指令,我会第一时间跟你联系的,这天下是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