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洛,诸葛侃等人如梦初醒,诸葛氏三兄弟的动作飞快,年轻人的速度和敏捷在这个时候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三人几乎是飞奔着跃上了刚才身后的几匹座骑,一拉缰绳,就向着后方狂奔,甚至都没顾得上回头看一下身后的田洛和诸葛侃等人。
诸葛侃的速度也很快,也得益于他的座骑离得很近,一跃而上,与刘袭几乎同时奔向了后方,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转头一看身后,刘袭大吼道:“你发疯了吗,还等什么?”
诸葛侃刚想说:“我们不能把老田落下!”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话出口,只回头一看,便见到十余步外,尽成火海,而田洛那高大雄壮的身影,也已经连同周围的数百名部下一起,被火焰所吞没,而他的声音伴随着疯狂的大笑随风而来:“哈哈哈哈,想不到这就是我田洛,西河田洛最后的结局!诸葛,阿袭,帮我,帮我掐死,掐死慕容垂…………垂…………”
随着他最后的几声声音越来越低,那站立着的高大身躯,终于无力地倒下。
诸葛侃的脸上,老泪纵横,一咬牙,猛地一拍马臀,向着飞奔而去,在他的身后,大批北府军士,飞快地向着后方跑去,这时候也顾不得刚才抢掠的金银了,尽管大多数人并不知道拿到的金银是些假货,但就算是真的,也没有命重要,走一路,跑一路,刚才抢钱的速度有多快,这时候扔包裹的速度就有多快,恨不得爹娘能给自己多生两条腿。
后军,刘牢之与刘毅目瞪口呆,看着前方的一片火海,数千精锐,就这样被无情的烈火所吞没,而剩下的人,无论是奔跑还是骑马,都是疯狂地向着本方这里冲来,尽管这些北府军士跑步的速度冠绝天下,但在这借了风势的野火面前,仍然有所不及,不停地有人被身后的火苗所追上,吞没,很快,就没了动静。
一声长长的马嘶之声从二人的身后响起,刘牢之木然地回头看向了身后,只见一匹黄骠骏马,口吐白沫,汗出如浆,而马上的一个八尺多高的壮汗,浑身上下,如同水洗,都散发着汗水所蒸发出的雾气,他的满面都是尘土之色,脸上的泥垢被汗水冲得一道道的,双眼之中,遍布血丝,可不正是刘裕刘寄奴?
刘毅张了张嘴,看着刘裕,不信地摇着头:“不可能,怎么会是你?你,你不是还在黎阳吗?”
刘裕的眼中,泪光闪闪,看着前方那如同地狱般的场景,他仰天长啸,悲愤莫名:“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让我晚来了一步?!明明只差半个时辰啊!”
刘牢之毕竟是一军主帅,从震惊与意外中恢复了过来,看着刘裕,沉声道:“刘裕,军情紧急,现在已经这样了,你说,怎么办?!”
刘裕咬了咬牙,回头看向了刘牢之的身后,不过一千余后军战士,人人都面露惧色,拿着兵器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确实,面对眼前这种无法阻挡的天地之力,数千同袍,几乎是一瞬间就惨死在这烈火燎原之中,即使是无坚不摧的天下最强战士,也难免心生惧意。
刘裕沉声道:“大帅,现在情势极其不利,燕军既然设下了烈火陷阱,就一定还有铁骑冲击,我军在草丛之中,被敌军火箭攻击,损失过半,现在一定要收拾残军,迅速地撤回漳水之南,联系苻丕的人马前来接应,方有一线生机。”
刘牢之对着一边的刘毅沉声道:“刘希乐,你跟苻丕打过交道,联络苻丕的事,就交给你了,现在马上去!”
刘毅满脸惭色,看了一眼刘裕,长叹一声:“寄奴,真感谢你现在这时候还能来,弟兄们能不能逃过这劫,能活下来多少,就全拜托你了!”
刘裕也不看刘毅一眼,策马上前,开始迅速地判断起战场的形势,透过浓烟与火场,他隐约可以看到,在这两里多长的火场之前,似乎还有一小队晋军步兵,顶着盾,向着前方开始冲击,而远处的鼓角之声连天,人喊马嘶之声不绝于耳,显然是燕军的大军尽出,步骑也开始列阵了。
刘裕面沉如水,一指前方:“草场之后的那些步兵,是谁在带领?”
刘牢之的眼中泪光闪闪:“是阿寿带着我的中军亲卫,在前面顶着,大约是因为他们不在草场之外,所以反而没被火箭射着,现在他们后面是火场,前方是敌军大军,进退失据,怕是不可能生还了!”
刘裕左右环视,沉声道:“现在全军崩溃,敌军骑兵马上等火势稍弱就会发动突击,或者是从这十里宽的草场两翼包抄过来,我军弃甲轻装前来,面对对方步兵还可以一战,但面对甲骑俱装,没有任何赢的可能!”
刘牢之微微一愣,讶道:“他们什么时候有的甲骑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