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珪也有些吃惊:“你的意思是,谢道韫来草原,也可能是一个阴谋?”
刘裕咬牙切齿地说道:“刚见到夫人的时候,我也确实跟你一样怀疑她可能是阴谋集团的一员,毕竟现在出现在草原上的每个汉人,都有这个嫌疑,但是跟她的交谈,我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个对女儿离世所忧伤,愤怒的母亲的心,绝不是假的,而她对我的恨,也完全是一个女儿被背叛的母亲的本能反应,即使她是如此的尊贵,但仍然是一个母亲,那种母女情深,作不来假。”
拓跋珪叹了口气:“以前在慕容垂那里的时候,就曾经听说你作为北府军的第一勇士,早就被谢家看上,安排了高门贵女嫁给你,我还曾经有点羡慕呢,后来看到你跟兰公主在一起,让我都有点吃惊,这些事你从没有提,现在我才知道,跟你联姻定亲的,竟然是谢道韫的女儿。”
刘裕沉声道:“如果这个阴谋家要继续害我,那一定会让我永远回不了大晋,因为我只要回去,就会报仇,会成为他们的恶梦,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夫人来找我,然后让她死在这里,或者是死在回去的路上,如此一来,我就成了杀她的凶手,勾结外夷,杀害主母,无论是大义还是私德,都是千夫所指,我在晋国的家人,一定会给处死,此生都成为晋国的死敌,再也回不去了。”
拓跋珪倒吸一口冷气:“还能这样?难道谢道韫带来的护卫,还有你的那两个厉害的兄弟,保不住她的命?”
刘裕眼中光芒闪闪:“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想,设这个计谋的人,一定有了充分的计划,可能在你出兵之时,就会趁机下手,到时候非但可以击杀夫人,甚至连阿兰,都可能被一并除去,如此一来,慕容垂也会恨我入骨,必会以为我一心投靠你,害死他妹妹,如此一来,燕国必会出兵攻你,草原和燕国会长期大战,晋国的野心家们得以平安了。”
拓跋珪恨恨地一跺脚:“好毒的计谋,好狠的心,我自以为已经心狠手辣,算路深远了,可是这样的连环杀招,仍然超过了我的想象,刘阿干,你是如何能想到这些的?”
刘裕叹了口气:“以前这些,我也想不到的,但是,我在学兵法的时候,就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把自己想象成对手,想象到坐在他们的位置上,面对着自己,会怎么做,做什么,慢慢地,我就会进入他们的内心,想到他们接下来的举动。这个神秘的组织,我也是前不久听你说后,才第一次知道,以前我也只是隐约地感觉,似乎总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指引着我,操纵着我,去做他们想要我做的事,看不见,摸不着,直到现在,我才明白,确实有这样一个可怕的阴谋集团,有一群可怕的阴谋家存在,所以,我必须想象,如果我是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做,能做什么。”
“这些人的立场,我已经看清楚了,他们虽是晋人,但绝无家国之心,毫无收复失地的想法,因为无论是谁想失复收地,建功立业,都会打破他们这些大世家的势力平衡,所以无论是桓温,还是谢相公,北伐总是给他们所拖累,如果北方强大,有南下灭晋之势,那他们会抵抗,毕竟国灭了,自己的权势也灭了,起码,不可能象现在这样呼风唤雨,但一旦外部威胁消除,他们绝不会让别人建功,现在他们已经知道,我感受到他们的存在了,那对我的利用,就几乎不复存在,必须要把我消灭掉才行。”
拓跋珪笑道:“可是我的刘阿干神勇无敌,不是他们这些宵小能消灭的,再说了,你现在在我的地盘,有我的万千兄弟保护着你,他们除非动用一整支军队,不然难伤你分毫。”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这也是慕容垂一定要慕容兰离开我,回到他身边的原因,他可以放弃对我的拉拢,但绝不能没有慕容兰相助。”
拓跋珪讶道:“这又是为何?慕容垂本身英武过人,智谋无双,身边的弟弟,儿子,侄子们又都是厉害角色,不至于缺了兰公主就不行吧。”
刘裕摆了摆手:“不一样,慕容德,慕容农,慕容隆这些人,打仗厉害,但不是搞情报的,正面战场可以独当一面,但是若是敌人用阴谋,刺杀,离间这些手段,非他们可以应对。多年以来,一直是慕容兰负责慕容家的情报,刺探,间谍这些事务,慕容垂如果站稳脚跟,打仗是不担心的,但是对于晋国阴谋家的这些阴招,防不胜防,所以,哪怕离了军事上的帮助,慕容兰在情报上的支持,是必不可少的。”
拓跋珪咬了咬牙:“那这么说来,慕容垂也有对你下手,逼慕容兰回去的理由了?”
刘裕正色道:“是的,但他和这个阴谋家的目的不一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