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兰的眼中闪过一丝忧伤:“妙音,你我现在还是姐妹吗?”
支妙音的神色平静,摇了摇头:“我已经是出家之人,不再是尘世之人,姐妹这个说法,请施主以后不要再提。你我并非一个世界了。”
慕容兰叹了口气:“你还是在怪我,怪我横刀夺爱,怪我违背了当年的誓言。对不对?”
支妙音回过了头,直视着慕容兰:“你既然愿意这样想,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若不是你的所做所为,我怎么会离开那个世界,变成现在这样?慕容兰,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还要回来找我做什么?”
慕容兰咬了咬牙:“我是要跟你解释清楚,不想要你对我有什么误会,如果我真的想夺刘裕,这么多年早就下手了,何苦要等到邺城?我真的是为了救他,当时没有半分想要跟他在一起的念头。你也看到了他的身上,那烧伤当时深及骨肉,若不是,若不是我以身相救,你今天都不会见到他。”
支妙音冷冷地说道:“烧伤直到骨肉,却还能跟你行男女之事,云雨之欢,慕容兰,你这是把我当小孩子骗吗?”
慕容兰的神色一变:“那可是黑火焚身,水都无法浇灭,我当时比你更着急,更无助,是朱雀现身,用他手中的灵药救了刘裕,但是这灵药虽然可以解他体内的火毒,却是会让他的心脏停止跳动,若要保命,需要以极猛的五石散服下,才不至于让他冻僵。”
支妙音有些惊讶,轻轻地“哦”了一声:“在养生方里确实有过这样的解火毒之法,只是刚刚经历了如此灼伤的身体,用五石散能挺得住?”
慕容兰叹了口气:“刘裕的体格异于常人,当时他的肋骨外露,连心脏都能看到,我是亲眼见到那颗心几乎要给冻僵,可是他仍然在这垂死之际喊你的名字,你知道吗?即使是后来服了五石散,我为了帮他行散,只能以身相许,这种时候他也一直在叫你,而不是我。”
支妙音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一闪而没,她转过了头:“我知道了,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了,现在虽然刘裕跟你在一起,可是他心里仍然有我,你是想求助于我,让刘裕彻底忘了我,从此心中只有你,对不对?”
慕容兰摇了摇头:“那是不可能的事,刘裕有多重情重义,你最清楚,他之所以这么久都不来找你,就是怕见到你后无法面对自己的内心感情,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我从没有阻止过他来见你,今天若不是事出突然,桓玄脱身,他也不会这样来见你。”
支妙音冷笑道:“你们一直说我们谢家是用我来作诱饵,故意接近刘裕,是为了利用他,可现在看来,是谁在利用谁?我现在出了家,成了尼姑,你们还要用我对皇帝建言,说你们想说而说不上的话。至于你,现在还要跑来,嘴上说没有别的用意,只求个心安,但实际上,不仍然是因为刘裕的心中现在不止有你一个吗,慕容兰,你在我面前,什么时候有过真话?”
慕容兰咬着嘴唇,正色道:“妙音,请你相信我,我在你面前所说的话,以前的,现在的,都是发自肺腑,绝无虚言,为了遵守与你的承诺,不去争夺刘裕,我这么多年一直在隐忍,这些事情难道你会视而不见吗?”
支妙音摇了摇头:“你敢说你没爱过刘裕?你敢说这话吗?”
慕容兰闭上了眼睛,痛苦地摇了摇头:“我当然爱他,从第一次在赌坊里见到他时,我就爱上了,我们鲜卑女子,爱恨随心,从不掩饰,即使在你面前,我也没有否认过,但是你跟他订亲在先,而且我跟刘裕的关系是对立的,早晚要成仇人,这个是我们无法选择的出身,所以我最后考虑之后,还是退出,成全你们,如果是我慕容兰真的想抢的东西,又怎么会就这样拱手让人?”
支妙音冷冷地说道:“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你了?慕容公主,当时刘裕肯跟我订情,还得谢你不出手抢夺啊。”
慕容兰叹了口气:“妙音,如果是我喜欢的人,最后却不可能在一起,我会希望他最后能得到幸福,即使不跟我在一起,也能跟一个他爱,也爱他的人相伴一生,这个想法,我以前是这样,现在仍然不变。而这,才是我来找你的真实原因,我不是要你让刘裕忘了你,而是,而是…………”
支妙音的眉头一皱:“而是什么?你不会想告诉我,你想重新成全我和刘裕,让我还了俗,再让他娶我当妾吧。”
慕容兰摇了摇头:“这话你说对了一半,刘裕欠你太多,你现在也为他吃了足够的苦,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开刘裕了,我希望,我希望你能陪他走完后半生。”说到这里,她的眼圈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