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的心中一阵酸楚,正要开口,突然外面响起了一声轻咳,刘裕的眉头一皱,萧文寿叹道:“看来,又有你的战友来找你了,去吧,寄奴。”
刘裕点了点头,向萧文寿行了个礼,转身出门,却见刘穆之一脸严肃地站在外面,而刘道规则一身戎装,侍立在侧,他沉声对刘道规说道:“道规,你不好好地在北府军中当值,为何要带胖子来这里?不是说了这些天我赋闲在家,任何事也不要来打扰我吗?”
刘道规正要开口,却听到刘穆之低声道:“要出大事了,豫州刺史庾楷,上书朝廷,列举司马道子诸多罪状,请求罢免,而王恭则联合响应,已经起兵,直向建康,全面内战,就在眼前!”
刘裕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色:“怎么这么快,不是刚刚起过兵吗?司马道子那里也杀了王国宝,这才月余的事,不会消息有误吧。”
刘穆之拉着刘裕,走到了一边一个僻静的角落。刘道规则回身走到了门口戒备,只听刘穆之说道:“这回恐怕谁也料想不到,居然是道子党自己窝里反了。本来荆州那里,郗恢被暗杀,殷仲堪和桓玄互指对方是凶手,闹得不可开交,而殷仲堪更是上表保奏桓玄担任广州刺史,想把他从荆州赶走,两边已经剑拔弩张了,可没有料到,豫州的庾楷却比他们更早反了水。”
刘裕的眉头一皱:“我这两天一直在为郗刺史的死而惋惜呢,也许,我不应该让兔子去拉他,反害了他全家的性命,此事必是黑手党所为。可是他们弄乱了荆州之后,现在又要来搞庾楷,这说不通啊。”
刘穆之笑道:“这事可跟黑手党没关系,王国宝死后,他哥哥王愉深深地恐惧,于是找了无数的门路去贿赂司马道子,请求外放,而司马道子本想让司马尚之出镇江州,但又畏惧王恭起兵直取建康,所以也只能留下司马尚之,另找他人去江州,正好与王愉一拍即合,只是江州历来地小兵少,王愉声称兵力不足,需要加强实力,于是司马道子不知道脑子里哪根弦缺了,居然同意把本属于豫州庾楷的四个郡,划给江州。”
刘裕冷笑道:“在这个世上,兵马钱粮,土地税赋就是实力,庾家投靠司马道子,就是为了能给庾家争取更多的地盘,军队,以后好夺回失去已久的大权。在这个时候,好不容易能捞到强大的豫州,又怎么舍得割出四郡呢。庾楷一定会倒向殷仲堪和王恭,反过来指责司马道子庇护王国宝的余党,号召再次起兵除奸了吧。”
刘穆之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因为庾楷与司马道子勾结多年,有很多暗中的书信往来,这些贪污腐败,对国家大权私相授受的不法之举,可谓铁证如山,他已经公之于天下,联名扬州刺史王恭,荆州刺史殷仲堪,广州刺史桓玄,雍州刺史杨全期,一起起兵勤王,这回目标可是直指会稽王司马道子,甚至把先帝的死,也算在他的头上啦。”
刘裕叹了口气:“该来的迟早要来,本以为道子一党上次扔出王国宝顶罪,可以有些喘息之机,从黑手党对荆州的阴谋来看,他们也是希望昌明党内部出些问题,让两边实力均衡,可没想到,这回司马道子的昏招,居然主动让道子党内乱了,这下昌明党有极好的机会,可以直接攻入建康,灭掉司马道子了。”
刘穆之摇了摇头:“恐怕事情没有想象的容易,司马尚之已经出兵讨伐庾楷了,最新的军报,昨夜庾楷的先锋大将段方被击溃,司马尚之的京城宿卫兵马气势如虹,兵锋直指豫州的治所历阳了,庾楷这回恐怕等不到荆州的援军,就要败啦。”
刘裕的脸色一变:“不可能吧,司马尚之的军队是建康的唯一力量,这时候去讨伐豫州,难道他就不怕王镇军的起兵吗?北府军可是近在眼前,一天时间就能攻到建康的啊。”
刘穆之叹了口气:“最麻烦的事情就在此啊,司马尚之敢在这个时候把建康当成空城一座,说明他,或者说司马道子已经完全不担心王恭了,王恭有这个机会必然会起兵,那么,除非他们能确定,王恭必败,又怎么会有这个选择呢?”
正说话间,一只信鸽飞到了刘穆之的肩头,他一把取下了绑在鸽子脚上的一个小竹筒,展开里面的一卷丝帛,看着看着,眉头渐渐地锁了起来,顺手把丝帛放到了嘴里,一口吞下,刘裕的眉头一皱:“你不至于馋成这样吧,几天没吃了?”
刘穆之笑道:“你这儿又没火,我又不能阅后即焚,只能这招啦。刚才的军报上说,司马尚之继击败段方之后,又在牛渚大败庾楷亲率的豫州精锐,庾楷几乎是孤身逃跑,而另一方面,荆州的殷,桓,杨这三位,也停止了内斗,打起了勤王的旗号,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