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龙生笑道:“还是神尊你高啊,那么,我后面就是按之前的计划,脱离雍州军,想办法接近庾悦,而你则按那套公知的行事,去到处宣扬民生疾苦,暗中联合世家高门,以后在舆论上把刘裕搞臭,是吗?”
黑袍沉声道:“是的,庾悦也是个世家掌门,地位崇高,你到庾悦手下时,要发挥你扩军增兵的本事,以前的世家子弟们在军中只能担任一些参军,谋士的职务,当不了主帅大将,就是因为治军能力不足,庾悦也是如此,他上次给人夺军,就是因为他不接地气,脱离将士,所以连自己从吴地带出去的部下也无法控制,最后背叛了他。”
“其实,北府诸将们并不把世家子弟们放在眼里,就是因为他们在军中的这些表现,根本不象个军人,而经历了京口建义之后,这些以往对世家高门需要仰望,惟惟诺诺的军人们,也不再把这些世家子弟们奉若神明了,以前他们高高在上,拿个玉如意颐指气使,对于军中诸将视如家奴,还会让这些军人们觉得这是名士气度,胸有成竹,可后来,经历了三次昌道内战和一系列对外的惨败之后,他们才发现,除了谢玄谢琰这个别人以外,其他的世家出身为将为帅的这些子弟,都不过是酒囊饭袋,刻意装出这种名士气度,而实无一用罢了。”
“越是有真本事的世家将帅,越是会礼贤下士,与将士们同甘共苦,而那些没本事的人,才会高高在上,因为他们心底里根本就没把将士们当成和他们一样的人,只不过是看成猪狗而已。以前世家高门手中有权力,掌握了军械粮草,将士们不过是被他们征发而来的平民百姓,甚至是庄客奴仆而已,所以就算这些将士们内心看不起他们,也只能忍气吞声,依他们的命令行事,刘牢之,就算是最典型的一个。”
罗龙生笑了起来:“这个一人三叛的北府大帅刘牢之,其实大家也都看走了眼,以为他不过是谢家的一个家将,帮着谢家来掌握军队而已,可实际上此人是有野心的,一旦找到机会,就趁着谢家的两大主将身亡之后,无人领军的机会,把谢家一手组建的北府军给抢到了自己的手中,这时候所有人才发现,大晋的军事大权,第一次落到了这种寒人武夫的手中啊。”
黑袍不屑地勾了勾嘴角:“你只看其表,不知其里,刘牢之仍然是那个内心深处畏惧和仰望世家高门的武人,和刘裕他们这辈年轻人不是一回事,他夺取北府,不是靠他的本事或者是他本人的意愿,而是因为当时王恭想跟谢家争权,所以利用了刘牢之曾经在北府多年为将,部下众多的这个特点,保举了刘牢之出来夺权,谢家因为自己家族将星殒落,而那时候刘裕又是和慕容兰远在塞外,所以面对黑手党和王恭他们这一明一暗的双重压力,只能交出军权。”
“只不过刘牢之对谢家表面上也是很恭敬,谢家虽然没落失了政权和军权,但是刘牢之仍然保护了谢家在江南的土地,奴仆之类的根本利益,后来司马道子父子夺权上位,与王恭交恶为敌,而刘牢之作出了背叛王恭,倒向司马道子的选择,只此一点,就说明刘牢之没有大志,没有长远的目光,只是看谁地位高,谁权势大,就会倒向谁。”
“司马道子明面上是皇帝的亲弟弟,会稽王,其实未来有作为皇太弟而登上大位的可能,加上王恭本人也是那副名士作派,对刘牢之呼来喝去,以为给了刘牢之官职就可以不尊重他,而司马道子的世子司马元显却是在当时多次亲自拜访刘牢之,许以高官厚爵,甚至允许刘牢之真正地掌握北府军而不必听人号令,这才是让刘牢之下决心背叛王恭,转投司马元显的原因。”
罗龙生点了点头:“刘牢之其实只是想当一个能掌握军队的武将,还是需要世家大族掌权执政,为他提供军需和粮草,甚至是征兵的兵源,也不是他能控制的,自从在北府为将之后,以前淮北老家的那些山寨,就是处于废弃的状态,而南下的流民也是越来越少,刘牢之复出之后的北府军,收编了大量的山贼马匪,散兵游勇,其实这些是需要大量的金银财宝才能招募的,他本人并没有搞钱的本事,仍然是需要朝廷,需要世家高门为他提供这些招兵的资源。”
黑袍叹了口气:“只是刘牢之反复地背叛之后,把自己陷入了死局,世家高门已经不再信任此人,而他以为司马元显能给他搞来所有军需与补给,却不曾想这个小王子却是只想给自己捞钱夺利,哪会把搜刮来的钱财全用于组建军队呢?”
“最后无法维持军队的日常开销,因为吴地的世家高门借口淝水之战后连年战乱,要求减免税赋几年,司马元显其实没有在名义上归属朝廷的吴地掌控的能力,最后一怒之下,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