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城西,姑孰。
桓玄的身形,比起半年前起码宽了两圈,如果说以前可以跨马舞槊,来回驰突,是个膀大腰圆的武将的话,现在的桓玄,只怕走路都有些困难了,他的体重,至少有二百五六十斤,恐怕只有一头大象,才能成为他现在的坐骑。
可是桓玄的心情却很好,穿着一身特制的盔甲,立于这姑孰要塞的城头,看着东边的建康城方向,笑着对身边的卞范之说道:“敬祖啊,当年先父大人提兵入京城时,也曾经是驻兵于此,不受朝廷的丞相一职,另立太尉府,以控制朝政,只不过,当时的吴地世家还有力量反抗,最后谢安和王坦之出面反对,先父大人还是功亏一篑,最后含恨而终。这样的事,我不会让它再发生了,你一直劝我不要来这里,但我就偏不信这个邪,就是要在这里,取天下大权!”
卞范之叹了口气:“灵宝,你太固执了,没必要这样意气用事。在建康,一样可以行禅让大典的。”
桓玄冷冷地说道:“我要那建康城中的高门世家,就象当年拒绝先父大人一样,再次来到这姑孰,在这里亲自把大权交给我,如此,才算是了却先父大人的一桩心愿!这回建康城大水,也给了我这个机会,有人开始造谣说什么天人感应,我正好出来这里,看看这天下离了我桓玄,究竟还行不行!”
卞范之微微一笑:“原来灵宝你是要以退为进,这也不失是一个选择。不过,现在让建康城中的那些世家这样自由地串联,真的好吗?”
桓玄笑着摆了摆手:“他们再怎么串联又能如何,还能上天不成?只要刘裕那里搞不成串联就行了。最近他在做什么?”
卞范之勾了勾嘴角:“刘裕从会稽平贼回来,也就当天晚上回了家一趟,第二天一早就到军营了,没有和旧部接触过。桓修现在也一直在他身边放着耳目,连刘穆之都不来找他了。”
桓玄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他还算识相,既不贪恋兵权也要跟那些昔日同袍保持距离,不过,我怎么听说,他的三弟刘道规,要娶魏咏之的妹妹了?难不成那个女人长得很漂亮?不过看魏咏之长成那样,他妹妹还能是什么美女?”
卞范之笑道:“那个女人是京口一怪了,长得比魏咏之还吓人,以前魏家用了兄弟三人三年的军饷,贴了三百亩地才让小妹找了个光棍,能把那个魏芳芳给嫁出去都成为京口人几年的谈资,刘道规三十多岁还在打光棍,娶这么个嫁过人死了丈夫,还带着儿子的丑女,老实说,我听到时,都不敢相信!”
桓玄勾了勾嘴角:“那刘裕为何要安排这样一门亲事?难道,他和魏咏之结亲,有什么图谋不成?”
卞范之摇了摇头:“听说,是因为上次沪渎之战,刘裕派了魏咏之的弟弟魏顺之去沪渎助袁崧守城,结果差点让魏顺之送命,城破之后,魏顺之不愿当俘虏,和那个袁崧的亲卫队长陈遗一起,带着几百个军士跳了崖,就他们两个活了下来,事后,还是靠陈遗身上带的一种叫锅巴的干粮才活了下来,可命虽然保下,腿却断了,以后只怕再也不能上战场,也不能为官了。刘裕让刘道规娶魏芳芳,只怕就是出于这种歉意吧。”
桓玄冷笑道:“他就是喜欢这样收买人心,不过这样也好,只要刘裕不是向上攀附世家高门,那就不可能真正地对我构成威胁。他肯跟人结亲最好,有了兄弟,有了弟妹,有了亲家,那就有了家族,凡事就得瞻前顾后,不可能再放手拼命了,毕竟光棍拼命是一个人的事,可是谋反却是全族人要跟着掉脑袋。他自命侠义,就不会只顾及自己。”
卞范之笑道:“只怕是因为主公上次没让魏咏之当官,还当面折辱他,魏咏之有怨气,再看到刘裕在您这里步步高升,他却是无官可做,可能会跟刘裕反目成仇,现在的刘裕虽然不敢直接拉这些旧部入军,但以后如果真的要北伐的时候,可能还是会借机让老兄弟们从军,现在起码先安抚一下人心,以后免得叫人人也不来。”
桓玄勾了勾嘴角:“也罢,上次我折辱魏咏之,也是因为此人以前跟殷仲堪一起跟我顶撞过,如果我就这样用他,那以后人人都可以顶撞我了,北府军的这些人,个个自命不凡,不打掉他们的傲气,以后不会真心为我做事,不过你要帮我盯紧了,不要让刘裕竖立私恩,尤其是不要让他真正能掌握一支军队,我可以让他临时领兵,但不会让军队听他的。明白吗?”
卞范之点了点头:“一切按灵宝你的指示从事。哦,对了,建康城那里的世家,也差不多谈好条件了,王谧和庾悦昨天来见我,拿出了一份世家子弟的名单,希望给这些人在新朝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