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五楼勾了勾嘴角:“段将军,看来你还念着慕容兰的相救之恩啊,你的堂兄段宏跟着慕容镇谋反,失败后叛逃,前日里慕容兰在查你的时候放了你一马,这算是投桃报李吗?”
段晖平静地说道:“兰公主的罪行她自己都承认了,要受什么样的惩罚,只能由陛下来决定。公孙参军,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心急的,不管怎么样,兰公主以后都不太可能反对太子陛下登基了,一旦大位得定,权力就在你手中,到时候还需要这样报复兰公主吗?”
公孙五楼咧嘴一笑:“想不到段将军虽然看起来勇猛粗犷,却也是个聪明人哪。我就喜欢跟聪明人交朋友。这次陛下有令,让我们追击刘敬宣他们的同时,也要守好临朐,毕竟以后要南征伐晋,这临朐作为南面的重镇,会是集结兵马粮草的要地,万万不能再让反贼在这里掀起什么风浪了。刘敬宣一伙,无非就是流蹿淮北,你要小心他们再回来偷袭。”
段晖的眉头一皱:“那我现在继续追击他们,兰公主说他们过去不过一个时辰,我们换马追击应该还来得及,这些晋人的骑术毕竟比不得我们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鲜卑男儿。”
公孙五楼摆了摆手:“罢了,不需要,其实我追来这里,不是真的想捉刘敬宣,而是要看慕容兰的选择,她若是肯出手擒下刘敬宣,那我就带刘敬宣回去,顺便也能绝了慕容兰回归南朝之路,可现在这样她放了刘敬宣,是我更喜欢的结果,这个女人,以后再也不能干扰太子的大业了。而段将军你,一向是太子所信任和倚重的将领,以后这大燕的南大门,还要多麻烦你出力啦。”
段晖连忙说道:“一切但凭公孙参军吩咐。”
公孙五楼笑着从怀里摸出了一枚铜制的符印,递给了段晖:“这是陛下这回差我来追杀刘敬宣时给的令牌,许我调动沿途诸军,便宜行事之权,你持此符,现在就接管临朐,整顿兵马,调集粮草,十天之内,我需要你作好五万大军南征的准备,作得到吗?”
段晖讶道:“这么快就要讨伐?”
公孙五楼微微一笑:“南边现在在狗咬狗,桓玄给赶出了建康,可在荆州仍然有强大的势力,给他时间就有恢复元气反击的可能,所以刘裕他们断然不会给桓玄这个机会,一定会马上追击的,如此一来,扬州的防御必然不足,这回有刘敬宣惹事这个借口,我们可以随时出兵,大燕在齐地立国这些年,对外无法扩张,碰到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能放弃?段将军,建功立业,就看你的了。”
段晖哈哈一笑:“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十天之内,五万兵马我会集结起来,陛下现在这身体,只怕亲征困难,到时候太子挂师,公孙参军协助料理军事,我为先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公孙五楼笑着拍了拍段晖的肩膀:“段将军,你我共勉之!”
三天之后,广固,天下殿。
大殿的门紧紧地关着,烛光闪闪,照着在大殿上相对的两个人的脸,慕容兰一身囚服,披散着头发,赤着玉足,站在殿中,尽管已经成为阶下囚,但身上未加刑具,而这副模样仍然能掩其绝世的容颜,她神色平静,就这样站着,一言不发。
慕容备德正襟危坐,全身铠甲,狼皮大帽,在玉阶之上的胡床中,双目如电,直刺慕容兰,冷冷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慕容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这个小哥,突然笑了起来:“不再装了吗?”
慕容备德咬着牙:“我装病不过是为了试探有谁是有野心的,是想反我的,可没想到,我试出的居然是你,我的小妹!”
慕容兰摇了摇头,青丝晃动,朱唇轻启:“我是不是对你忠心,其实你最清楚不过,如果我真的有意要反你,又怎么会蠢到动用刘敬宣他们?小哥,外面的那些人这样说,是因为公孙五楼和阿超他们在散布这种流言,而你允许这样的流言继续,恐怕所图的,是想南征吧。”
慕容备德沉默良久,才点了点头:“小妹就是小妹,真的是什么也瞒不过你,不错,我这回故意让刘敬宣起来谋反,就是要找一个开战的理由。毕竟,如果不是他来刺杀我,有你在,我也不好对楚国,哦,不,应该是晋国动手。”
慕容兰咬了咬牙:“小哥,我说了无数次了,你怎么就不明白?晋国早不是当年不堪一击的那些南逃汉人,现在在刘裕的带领下,他们前所未有的强大,我们要考虑的不是南征,而是以后如何能活下来。”
慕容备德冷冷地说道:“你想要的活下来就是向刘裕,向你的男人屈膝投降,而我想要的活下来,是趁着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