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笑道:“你这是妇女去顶半边天啊,以前只有男人出去做工,集体服役这种事,可你要是能让女人也这么来,那就厉害了。”
他嘴上说着,心中却是感叹,这刘胖子实在是个天才,身在晋朝,居然能跟近二千年后的新中国一样,搞出这种大工场,打工妹的制度,看来这肚子里可不止是脂肪和油水,更多是大智慧啊。
刘穆之勾了勾嘴角:“虽说咱们京口的妇人都可以下地干活,也并不需要象城里小姐那样出门还要戴个幂离,但毕竟妇道人家,每天要是走个十几里路到县里,不但累,也会惹人闲话,要是能在一起织布,由官府统一提供这些生丝原料,那就会好得多,加上之前库存的布匹绢帛,除非是战备要用来给将士们做军服的外,都可以拿出来以平价销售,世家大族就是再有钱,也吃不下这源源不断的绢帛布匹,最后只能认输,如此一来,京城的布价就可以由我们决定了。”
刘裕满意地点了点头:“可是,这样一来卖的钱,是应该归国库吧,那招来的工匠们,还有织布的妇人们,又应该得多少钱呢?”
刘穆之笑道:“卖出绢帛的钱,可以按打工的工钱,先分给布店中的伙计和村中的妇人,现在京城中做工差不多是一天二十钱,可以在这个基础上再加点,加到二十五钱,村中的妇人工钱减半,十五钱足够。他们是有功将士和家属,朝廷出过相应的法规,要优待他们的,这个打工钱,就是最好的优待。”
“除此之外,卖布所得的钱还可以再分出一成,大约一个人是五钱左右,作为奖励和分成,不是每个人都得五钱,而是做的好,做的快的,最多可以得二十五钱一天,等同于他们的工钱,连基本的生产任务和销售也完不成的,那最少的就不加钱,只有工钱。如此一来,就会刺激他们多干多得,少干少得,不干不得,以避免有些人做做样子出工不出力。”
刘裕笑着拍起手来:“胖子啊,还是你有办法。这都能给你想得到,你他娘的真是个天才。”
刘穆之“嘿嘿”一笑:“其实,这些不过是军中比较基本的刺激和奖励之法,只不过在民间很少用这种军法罢了。因为毕竟军中是要高度地组织,要让大家人尽其力,物尽其用,我们回乡之后,往往是家家户户单干,最多是邻居几户人有事没事地搭把手,还形不成这种大规模地集体生产。我希望能通过这次的尝试,以后把这种集体劳作,统一管理也推行到种地上,从建康和京口推进到整个大晋,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地把每个百姓都组织起来,利用起来。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地挖掉世家大族的根,让每个民众都是听命于国家,而不是世家。”
刘裕正色道:“说得好啊,以往这些世家大族仗着手中的权力和土地,任意地圈地蓄奴,把大量北方流民和破产的大晋农户收为自己的佃户,这些佃户并不上报国家,纯粹成了给他们世代种田的农奴,而世家的这种不劳而获的寄生之法,就是建立在对这些佃农的奴役上,朝廷和国家以前掌握不了这些人的情况,甚至连庄园中有多少人都不知道,只有让佃农们都出来为朝廷做事,为国家做事,才能打破这种情况。”
刘穆之笑道:“是啊,其实上次司马元显想要在三吴征兵,也是有这方面的想法,但他犯的最大错误就在于,他只想从世家手里抢人,却不想想这些佃农们是否乐意接受新的生活,也不去想办法让这些佃农们有事做,有饭吃。到他的军中为军奴,还不如在原来的主人家里当佃农呢,这才给了天师道可乘之机啊。”
刘裕长叹一声:“是啊,所以说你这招高明,先通过集中的种地,耕作,纺织,让天下人看到,为国家做事,打工,比给庄园主们做事更有盼头,更能过上好日子。这样朝廷要是公开招工的话,佃农们就不会主动躲藏,而是会跑出来想为国出力,挣更多的钱。只不过,胖子,你有没有想过,要这么做,世家高门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呢,手下的佃农要是全跑了,他们还不喝西北风啊。”
刘穆之点了点头:“这就是最重要的一步,佃农们往往要么是北方流民,要么是破产的农户,欠了世家的钱,签了卖身契约,才进入世家的庄园务农的,子孙相继,虽然不乏有谢家这样还算比较厚道,不强留佃农的世家,但大多数,是恨不得把这些佃农们世世代代作为自己家的奴隶和牲口来对待,国家要是动他们的庄客,他们就会拿出各种卖身契来对抗。这些卖身契约和欠债文书是在大晋的时候就得到官方承认的,往往都加了官印,我们既然是恢复大晋,就不能不认。”
刘裕微微一笑:“这么说,你这死胖子现在也没想到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