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妙音的脸色微微一变:“难道,会是当年五桥泽之战,那设伏突袭我军的黑火吗?”
刘裕勾了勾嘴角:“如果燕军有大量这样的东西,恐怕也不至于在北魏入侵时,输得一败涂地了,慕容兰曾经对我说过,黑火乃是慕容氏燕国的祖传秘法,轻易不得使用,数量也非常有限,除非万不得已,是不能用于战场的,而且此物需要在有大量引燃之物的地方使用,一般需要在草木茂盛的地方。可是我特意为此选择了一片荒原,就是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所有人都面露笑容,只有王镇恶的眉头微皱,说道:“大帅,我军的大车连锁在一起,只怕…………”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脸色一变,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刘裕笑着点了点头:“不愧是镇恶啊,终于让你看出这一层了,不过你担心的,我已经考虑到了,要不你继续来猜猜,为何我不怕黑袍用这招呢?”
王镇恶略一思忖,说道:“火攻需要借助风势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现在无风,就算敌军用火攻,也不至于大破我军的车阵,只不过…………”
说到这里,他咬了咬牙:“世事无常,天意莫测,现在无风不代表就一直无风,昨天夜里云层流动,今天应该会有起风的时候,而且听闻这些胡人巫师,有祈祷祖先,改变天象的能力,大帅不可不防。”
刘裕满意地点了点头,刘穆之淡然道:“王参军,你所担心的,大帅已经充分考虑过了,今天确实会起风,而且,恐怕不到一刻的时间,就会起强劲的东风。只不过,我们早已经作了充分的防备,就算燕军火攻,也可以化解。”
庾悦瞪大了眼睛:“连刮风你也知道?我说胖长史,你也太神了吧。”
王妙音微微一笑:“不仅是刘长史,我昨天晚上看天象,也知道马上就要起东风了。不仅是我们知道,恐怕那个黑袍也能算到,我现在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把精锐的贺兰部军队,放在左翼了,恐怕,就是为了这东风啊。”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檀韶会知道如何应付的。现在各位请静观后续的战况,我相信,他绝不会让我失望!”
临朐城头,黑袍冷冷地看着左翼的战斗,他甚至已经懒得去看一眼前锋和右翼,沿着左翼的两千辆大战上,你死我活的战斗,仍然在继续着,踏着同伴尸体登车搏杀的贺兰部战士们,虽然仍然无法攻进晋军的车阵,但是也让晋军的大车一线,变成了激烈交锋的前线,两边的战士,持着长兵器,隔着板盾,尽力地刺击着,只是装备上处于绝对劣势的贺兰部战士,尽落下风,战死十人,也未必能伤得到对面一人,随着战斗的继续,伤亡在直线地增加,倒在车阵五十步内的血泊之中的士卒,已经不下四千了。
慕容超看得头皮发麻,迟疑了一下,说道:“国师,贺兰部打得太惨烈了,可是这样打下去也没啥用啊,我看贺兰卢是打红了眼,不想撤了,是不是由国师现在在这里鸣金,让他们撤下来重整一下呢?”
段晖的眉头一直皱着,听到慕容超这话,也行了个军礼对黑袍:“国师,陛下所言极是,贺兰部是我军的精锐,这样白白损失太可惜了,也可能是之前你斩了公孙归,所以战士们才不敢擅自撤退,只有现在我们这里鸣金,才能让将士们避免这种无谓的牺牲啊。”
黑袍冷冷地说道:“现在不能撤,再加把劲,就会有转机。晋军左翼的兵力已经越来越集中到车阵一线了,他们的弓箭也慢慢地停了下来,只这样隔着挡板交锋,还可以打上很久。”
慕容超叹道:“可就算打得再久,我们也没有突进去的可能啊,那些晋军可是真人,不是稻草假人,而且装备如此精良,我看我们就是出动甲骑俱装也未必能克制。”
公孙五楼突然笑道:“国师一定是要贺兰部的奋战换取晋军把兵力集中到左翼,然后我们突然出动甲骑俱装,碾压晋军的正面,对吧,国师。?”
段晖没好气地说道:“晋军的前锋一直坚守原地,既不追击也不撤离,更是没有看到他们有往左翼机动增援左翼车阵的打算,连兵力都没有分散,又如何从正面突击?就算要用甲骑俱装突击,也不需要这样白白牺牲左翼的精兵吧。”
公孙五楼翻了翻白眼:“那,那就是要拖住晋军左翼的兵马,让他们不能支援正面,然后我们再从正面突击,三万甲骑俱装,一定可以打破晋军的前锋,他们连大车也没有,如何挡我铁骑?”
黑袍冷冷地说道:“公孙将军,如果我没有明言的事情,也不需要你在这里妄加揣测。这战场之上,一兵一卒,风云际会,都会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