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五楼的后背开始冒汗,他从贺兰敏的嫣然笑语中,隐约听出了一丝不太对劲的气氛,但是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跟着点头道:“想不到贺兰夫人虽是女儿身,但也是颇通军中之事。不错,这军中的上下规矩,相互间的将士间的信任,是第一位的,自古大将至军,首先往往是要立威,比如…………”
贺兰敏格格一阵娇笑:“五楼大人不是立过威了吗?你的那块大燕天牌,就是最大的威,你看,你一来军中,就可以接手这支部队的指挥权,让横行天下的俱装骑士们,也听你号令,这威,可是大得很哪。”
公孙五楼的心中越来越清楚,恐怕贺兰敏并不是跟自己一边的,自己的机会已经不多了,他开始左顾右盼,眼神从一个个自己带来的护卫们的脸上扫过。
但他突然间却发现, 自己的这些队正们, 每个人都给起码三个以上的俱装甲骑们有意无意地靠近围着,几乎已经动弹不得, 甚至一抽刀,或者是一持弓,就会给左右围着他的俱装骑士们当场制住,不经意间, 自已居然已经陷入了重围!
而围着他们的那些骑士们, 几乎每一队都有一个慕容林带来的手下,显然,自己刚才在跟卡德罗对质,甚至是在审问那胡长海的时候, 慕容林已经悄悄地把自己的手下散布到各队之中, 事实上夺取了指挥权了,而这个操作,有勇无谋的慕容林绝不可能主导, 只有那贺兰敏,那个诡计百出的女人,才会有如此的手段!
卡德罗沉声道:“贺兰夫人,这些都是普通军队死板的军法,我们俱装甲骑,可从来不认这些,将帅的威严,是要建立在弟兄们相信他的基础上, 如果一将无能, 累死三军,甚至一个败军之将, 逃跑将军, 只靠了一块令牌就要我们对他俯首贴耳,惟命是从, 凭什么?我们俱装甲骑, 个个是雄狮, 能带领我们的, 绝不能是一只狐狸,或者是一条恶犬!”
周围的将士们爆发出一阵喝彩之声, 公孙五楼和他的护卫们个个脸色惨白,身子都在发抖, 却是不敢作半点反驳。
贺兰敏笑着点了点头:“久闻卡德罗队正是俱装甲骑里的着名勇士,不怕天不怕地,甚至当年跟先帝也比过武艺,今天一见,果然是英雄好汉,我贺兰敏佩服,佩服。”
卡德罗正色道:“贺兰夫人,我卡德罗虽然是个粗人,但并不愚蠢, 你跟公孙五楼一起来的时候,受他的挟持和牵制, 所以为他说话解围,我们这些俱装骑士并非骄兵悍将,不服军令之人, 哪怕让我们对着悬崖冲锋,只要一声令下,我们也是义无反顾, 万死不辞。但是,我们的死,也得死得有价值,有意义,绝不能白白去送死,更不能,更不能给自己的主将有意陷害,拿我们的性命去混自己的军功,这点,我们绝不答应!”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震天的喝彩之声,卡德罗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其实刚才那八百铁骑折在营中,虽然让他们愤怒, 但还不至于那样哗变, 真正让卡德罗他们向着公孙五楼发难的,还是东城的事情, 给胡长海说了出来, 虽然公孙六修以最快的速度杀人灭口,但这些俱装骑士听到了开头,就能猜到结局,那些东城的手足们,是给公孙五楼背叛和出卖而死,而这,已经突破了他们的底线。
慕容林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一动不动地盯着公孙五楼:“说,我大哥是怎么死的?”
公孙五楼的脸上汗出如浆,却仍然强撑着说道:“贺兰敏不是说的清楚吗,是晋军在攻城的时候发射石灰包,杀伤了我们城头的守军,贺兰哈里木和数千将士,包括你大哥,都是这样战死的,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慕容林厉声道:“一派胡言!贺兰夫人刚才已经跟我说得清楚了,她当时是为了突围,有求于你,才不得不帮你圆谎,实际上,对东城的将士们下手的,不是晋军,而你公孙五楼!”
公孙五楼哈哈一笑:“她懂什么?你也知道,她是有求于人罢了。有求于我就说是晋军发射的石灰包,有求于你就说是我干的。。实际上,这个女人根本没有去东城,那里发生了什么,她一无所知!”
此话一出,不少刚才恨意和杀气冲天,想要把公孙五楼生吞活剥的军士们,又开始犹豫了,是啊,公孙五楼是个着名的骗子和奸徒,可是贺兰敏作为巫女,就这么值得信任吗?在俱装骑士们的眼里,这两人是差不多的类型,绝不可信!
贺兰敏却是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说,微微一笑:“是啊,五楼大人,我和你一样,不可信,我承认我没去过东城,不过,你的手下们,可是都跟着你去过东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