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骨修罗摇了摇头:“我们的目的是冲垮这木甲机关人的防线,打开追杀晋军溃兵的通道,因为现在是两三万晋军在溃逃,而只靠我们这一千俱装甲骑,甚至是你的这两百骑,能杀多少敌军?只有打破了这条防线, 最快速度解决掉当前之敌,我们后面的千军万马才能全线追杀,这样晋军连返身抵抗和重新组织反击的勇气也不会有,就你这两百多人,万一陷进敌军之中,说不定还会鼓励起他们反击的信心呢。”
仆骨万石点了点头:“明白了,就是有点可惜, 我们的斩获军功…………”
仆骨修罗沉声道:“北海王有严令,这一战不允许斩首掳获,要是全战大胜,每个人都会有大功,何必在乎这点,万石,这个道理你得明白,不能太短视。打破西城的晋军后我们还要趁胜掩杀到南城,直接去冲刘裕的主营呢。”
仆骨万石哈哈一笑:“明白了,我这就去,灭掉这些该死的木头机关!”
他说着,一挥狼牙棒,尖叫着就带着自己的两百多部下,迂回向着左侧而去。仆骨修罗在一片兵马调动所形成的尘雾之中,死死地看着前方,仆骨十斤的部队已经越过了二十多步宽的砖石地带。
战马踏过这些碎石,踏碎露出碎石的那些手脚时引发的骨头碎裂的声音,甚至还混合了一些低声的呻吟和与之声,那是从砖块之下传来的, 显然,还有些人没有直接给砸死,而是埋在了这些碎石之下,只是,面对这回第二轮的马踏人踩,终归还是逃不过一死。
而百步之外的那些木甲机关人,已经挺起了身子,左手举着四五尺高,足有五寸厚的大木排作为巨盾掩护,而右手则持着长长的步槊或者是大刀,在面前挥舞着,槊风刀影,掀起着面前三丈之内的沙尘,威慑着所有面前的敌人,可以用严阵以待来形容。
至于木甲机关之后的那些晋军步兵,这会儿已经不见人影,仆骨修罗的嘴角勾了勾,冷笑道:“还是逃了啊,我还以为你们有多勇敢呢, 也不过就是上来拉个铁链罢了,哼!”
他的眼中凶光一闪, 厉声道:“擂鼓,吹号,齐声呐喊,为前队的战士们加油鼓劲,一旦突阵成功,咱们就跟进冲杀!”
沈田子一直伏在这个土坑里,头上顶着两块石头,盖着自己的铁盔,上面还撒了两把土,完全把锃亮的头盔盖住了,他探出头,眼与坑沿平,看着六七十步外,已经越过石堆,正在重新整队,一边列阵,一边向着木甲机关人射击的俱装甲骑们,一言不发。
在他们的头顶之上,“笃”“笃”的箭枝射入木甲的声音,不绝于耳,而从他们的角度可以看得清楚,即使是两丈多高的木甲机关人,这个看起来高高耸立着的庞然大物,在这些箭枝的射击之下,仍然是每中一箭都在轻轻地摇晃,甚至会让这个土坑里的四个人,都在担心,面前的这个暴龙号,什么时候会给射得倒下。
王武的脸上尽是汗水,他左右四顾,说道:“田子哥,我们要不到别处挖个坑进去吧,这里,这里太不安全了,看起来随时这木甲机关人会倒啊,那我们全都会给砸死啦。”
沈田子没好气地说道:“只有在正后方才会给压倒砸死吗?斜着给砸下来一样会死,在这里,起码有木甲机关人挡着我们前面,不会直接给这些该死的俱装甲骑攻击到,要是换个地方,恐怕你还没来得及挖坑掩护,自己就给射死了!”
张白度一边在后面拿着一把手戟继续刨土,一边说道:“田子哥说的是,我们现在已经没法再去别的地方了,不过,我看这些敌骑只来了三百骑左右,还有两百多骑现在是迂回我们侧面,该不会是想绕到后面攻击我们吧。”
沈一奇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安之色,说道:“白度兄弟说的对,田子哥,这可如何是好,要是敌骑到了侧面转过来,我们完全无法抵抗啊。”
沈田子沉声道:“那能怎么办,现在向后逃命吗?你们以为可以两条腿跑得过四条腿?”
沈一奇咬了咬牙:“这个当然不会,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什么战法策略,比如,让木甲机关人转身回去对付背后的甲骑呢,或者,或者是我们的援兵什么时候能上?再或者,再或者我们是不是现在射击那些迂回的敌骑,最好能把他们打退回去?!”
沈田子沉声道:“我们冲回来战斗,就不要指望能活着回去了,现在的情况,只有一步不退地跟敌骑战斗,前面在掩护我们去连接铁锁时,木甲机关人的弓弩已经打完了,这会儿已经没有多余的箭枝再射,只有靠我们近战了。伱们听好了,等会儿敌骑近身之时,要听我号令,如果敌骑只是冲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