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根夫仍然眼中光芒闪闪,成群结队的骑兵从他的身边经过,只有他,和他身后的三百余骑仍然立在原地未动,不过,就连他的部下,也全都眼巴巴地盯着他看,这种时候,人人都按捺不住心中建功立业的冲动,溢于言表。
慕容平也没有马上冲出去,看着多尔根夫,笑道:“阿多,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啊,这会儿你要是返回去跟着大王去收割那些西城的晋军,可没多少人头可砍了,但这北城过来的晋军战车部队,那都是现成的军功哪,虽然说这些只是他们的先锋,但朱龄石亲自带队前来,现在朱龄石的帅旗都落了,八成已经给咱们的战士砍死,只要驱着他们的败兵掩杀,后面跟过来的北城步骑和战车,来多少灭多少,你兄弟死在他们手上,这可是你报仇的好机会,冲着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可以把朱龄石的脑袋让给你。”
多尔根夫的双眼一亮:“那平哥你呢,大功给了我,你怎么办?”
慕容平摆了摆手:“这功可不是给你的,是给你兄弟的,德力莫哈死的惨烈,这功报给他,能让他老婆和三个孩子以后过得好点。至于我,嘿嘿,也不怕告诉你,大王说了,这仗我好好打,以后这北海王世子之位,嗯,你懂的。”
多尔根夫连忙点头道:“平哥你可是勇冠三军,是咱们北海王铁骑中公认最能打的,现在林哥他们都战死了,这个位置,舍你其谁啊。”
慕容平假惺惺地叹了口气:“我的这几个堂哥都是英雄好汉,可惜,祖先们想要他们早点去帮忙,所以他们未竞的功业,就落到我这个小弟身上啦,阿多啊,咱们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你得多帮我才是,可不能关键时候拉我后腿哪。”
多尔根夫咬了咬牙:“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我也不是拉你后腿,只是小心使得万年船嘛,还是为了平哥你的安危着想,毕竟这晋人狡诈,我怕…………”
慕容平笑着一指前方:“你看,他们的战车是胡乱奔跑,帅旗也倒了,这可不是诈败啊,要知道这晋军打仗完全是靠旗鼓作战,旗都没了还怎么打,现在就是我们一鼓作气报仇的时候啦,不然万一等他们跑回去,再重整杀回来,我军腹背受敌,那才会坏了大事呢。我以后可是要当大王世子的人,总不能事事都要靠父王定夺,我们只依计行事吧。”
多尔根夫正色道:“我听平哥的,平哥,你且稍等,我现在就亲自去追击。”
慕容平摆了摆手:“那可不是我作战的风格,阿多阿干,咱们一起上,为德力莫哈兄弟,报仇!”
他说着,一扬手中的狼牙棒,多尔根夫也连忙挥了挥骑槊,与慕容平手中的狼牙棒碰了一下,两人同声大啸,策马如飞,就向着前方冲了过去。数百蓝色的铁骑,见二人冲出,也都发出恐怖的呼喝之声,随之奔进了前方密集的烟尘之中。
晋军,北侧,三百步外。
方圆百步的距离,躺着二三百具俱装甲骑的尸体,几乎每具尸体,都中了十只以上的断槊与长箭,人马的尸体,给打得残缺不全,在地上碎得到处都是,整片草地,到处都是鲜血汇成的小溪浪涌,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人的鼻子,中人欲呕。
三十步外,百余辆晋军的战车,一字排开,车上的晋军军士,正匆忙地往打空的弩臂上重装断槊,而弓手们也是迅速地整理着新的箭囊,临时更换一些因为刚才的过度拉伸而弓力不足的兽筋弓弦,两百多重甲戟士,则在前方的屠宰场中,不停地用矛戟长槊,去给还剩最后一口气的重伤敌军们,补上致命的一击。
朱龄石仍然站在前方的一辆战车上,带着血腥咸味的战风,吹拂着他盔顶的雉尾,在周围一片喜笑颜开的军士中,只有他一人是面无表情的,而深邃的目光,则看向了前方,手里,却仍然是捧着那面刚刚给故意放倒的“朱”字帅旗。
一阵隆隆的车轮声经过,三十步外,烟尘之中,虞丘进和十余辆战车全速地奔行,前方打扫战场的戟士们迅速地撤回,跳回了各自的战车之上,以避免给那些仍然随着战车飞快奔行而转动着的轴刃所割到,很快,虞丘进等人就驰到了朱龄石的面前,停了下来。
虞丘进吐了吐舌头,拉起了面当:“大石头啊,真有你的,这俱装甲骑,给你杀得一个不剩,怎么做到的?”
朱龄石微微一笑:“那得归功于你的反冲击啊,别看你只灭了不到一半的俱装甲骑,但这些冲过来的甲骑速度已经不行了,不复最初的冲击力,我在这里正好是算到他们前冲准备吊头的时候,万弩齐发,就成这样了!”
虞丘进点了点头:“后面的敌骑追来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