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左侧的另一辆铁轮战车,则呼啸着向着慕容平斜冲了过来,刚才的跟在慕容平身后,百余骑已经射光了手中的弓箭,这会儿来不及上弦,后续的十余骑则纷纷地扔出了手中抄着的副近战兵器, 手戟,小锤,铁鞭,总之是除了手中的长槊大戟外,逮啥扔啥,直奔对面的车上甲士而去。
一阵兵器砸中车身和甲叶的声音响起,伴随着骨头给钝器打折的可怕响声,四五个车上的战士纷纷给砸得摔出车去, 就连御手也给一记手锤砸中了脑袋,顿时头破血流,还想坚持着继续控制战车,却又是给一把手戟击中了脖子,这下直接脑袋一歪,就在座位上断了气。
这战车的车长一阵左摇右晃,在车上闪过了四五把贴身而过的暗器,最近的一把,直接击落了他的头盔,一头的乱发在空中飞舞着,他甚至还插空发出一弩,击倒了一个正在向自己冲来的甲骑。
但这个车长马上就意识到了身边的同伴几乎尽数战死,连战车也因为御手的阵亡而失去了控制,他虎吼一声,向前一跳,顺势一脚踢开了御手,也顾不得看这个生死兄弟的尸体落到了车外。
战车车长自己站在了御手那被血染得一片通红的座位之上,面目狰狞, 咬牙切齿地控着手上的长缰,继续冲着慕容平冲了过去,大吼道:“一起去死,一起去死!”
慕容平这回终于扭过了头,五步左右的距离,一个浑身上下尽是鲜血,双眼尽赤,披头散发的晋军将士,架着四匹喘着粗气,喷着血沫的战马,站在车辕之上,向着自己狂冲而来,那气势,直接把生死置之了度外,就是拼了一条命,也要把自己立毙当场!
慕容平摇了摇头,突然笑了起来:“好男儿,下辈子, 跟我做兄弟!”
他一边说, 一边突然整个身形腾空而起, 就在这马镫之上跳了起来,如同一个大鸟一般,向着侧面飞去。
这个晋军车长的嘴巴张得大大的,根本合不上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连惊呼声都来不及发出,他的四辆拉车战马就撞上了慕容平的坐骑。
一阵凄厉的嘶鸣之声响起,慕容平的坐骑给撞得直接飞出了四五步远,侧面的马甲给御车战马头部顶着的尖角生生划开,侧面的肌肉完全给刺得翻了出来,连里面的断骨和内脏都清晰可见,马儿的肝肠从一尺多宽的血口子里不断地流出,四蹄在无力地挣扎着,很快就断了气。
而晋军战车的这四匹拉车的战马,也因为这一下凶猛的冲撞,两匹马儿的脖子,明显地扭断了,顿时就倒毙当场,另外的两匹,也撞得眼冒金星,七晕八素,两腿一软,就跪倒在了地上,刚才还气势一向无前的这辆战车,几乎一瞬间就给这下冲撞撞得自己也四马尽折,那个站在御手位置上的车长,身子一下子控制不住,直接从车上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到了给撞死的那慕容平的战马之上,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不甘,还扭着脖子,看向了四五步外的慕容平,只见慕容平站在地上,向他摇了摇头,然后小跑几步,抓着一匹从他面前奔过的,背上无人的战马,正是之前慕容无恨的那匹,跃上战马的一瞬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似乎是感叹着如此勇猛的一个战士,却是敌人。
当他跃上战马的一瞬间,就不再扭头去看这个血泊中的晋军车长,因为,他最后的眼角余光已经发现,十余匹战马,上面站着突击的骑士,飞一般地驰过那车长倒地的方向,不用看就知道,这个勇敢的战士,现在已经化为一滩血泥,恐怕连他娘都分辨不出形状了。
而三四十骑,则冲到了那辆因为失去了战马而瘫痪在地的战车边上,几个因为战车突然倒地而摔倒在车厢中,头晕脑胀的军士,正挣扎着起身,却是扑面而来的如林般的矛槊,顿时就把他们刺得浑身上下都是血洞,甚至有几个剽悍勇武的俱装甲骑,更是从马背上直接跳进了车厢之上,抽出手中的马刀和大剑,对着已经奄奄一息的车内晋军就是一阵猛砍狂剁,最后,这些全身上下尽是血染的屠夫们,高举着这几个血淋淋的首级,就在战车上欢呼起自己的胜利。
而与此同时,慕容平则骑着战马,向着徐逵之所在的战车发起了冲击,在他的身后,至少两百名骑士,也向这里全力地冲刺着,五六辆刚刚靠来的战车,拼命地向前突进,对着这些迎面而来的俱装甲骑,发动着自杀式的反突击。
只是,这些战车匆匆赶来,又无铁链相连,根本无法阻止敌军的集中攻击,几乎每辆车的周围,都围着二三十骑之多,绕着圈,对着这些孤零零的战车,或是射击,或是驰突,轮番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