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听到这里,点了点头,扭头看向了刘穆之:“羊大夫那里怎么说,也是建议隔离和分批撤离吗?”
刘穆之正色道:“是的,对于疫病,最好也几乎是唯一的办法,就是先隔离,断绝继续的大规模传播扩散,这次的疫病,不管是由什么引起的,都是非常厉害的瘟病,而且是有传染性,得病的人会隔空就传播给身边的人,这种情况,必须隔离,一旦出现异状,不管是得病的人还是跟他呆一个营帐的人,都要隔开。”
刘裕的眉头一皱:“那这样如何行军转移?又不是只有一帐一伙的人才在一起,大军行军的时候,总会有很多人聚集的。”
刘穆之叹了口气:“所以,首先得尽可能地分散行军的道路,不能几万大军走一个方向,哪怕绕路,也是要分散走,东西南北全要走,不得进入城市和村镇,在野外宿营扎寨,带上足够的粮草补给,喝大河大江的水,而且一定要烧开了再喝,如果有出现病状的军士,全伙十人都要隔离,也就是就地留下汤药和食物,足以半个月之用,希望在半个月内,患者自愈。”
刘敬宣咬了咬牙:“要是半个月还不能好怎么办?谁来照顾这些兄弟?”
刘穆之的眉头一皱:“这点,我和羊大夫问过了,他会让军中所有的医者的弟子,跟着每天行军后留下的病者,负责给他们处理汤药之事,而其他暂时没发作的军士,则跟在后面学习,久病自成医,看着医生操作个十天八天的,自己起码也能做些煎汤喂药的事情,以此,来缓解我们人手的不足。”
刘裕喃喃道:“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能这样做,尽早撤离了。还有,本地的鲜卑族人和汉人百姓,怎么办?”
刘穆之淡然道:“只要不喝井水,就不会继续感染,现在我们起码查明了病源,但治这些人的病容易,治他们之间流传的谣言可就没这么容易了,现在这些鲜卑人里到处都在传,是因为我们这次杀伐太过,尤其是尽诛慕容氏的宗室,引来他们的怨魂报复,才降下瘟疫的,人心不稳,都想逃回北方辽东老家呢?!”
刘裕的眉头一皱:“这也是人之常情,本身灭国之后,遗众就是人心惶惶,现在出了这个事,鲜卑人本来就是迷信鬼神,更难解释了,胖子,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刘穆之叹了口气:“老实说,我也没什么好办法,真要硬说有什么办法,也只有以迷信对迷信,以鬼神来镇鬼神了,贺,胡夫人,这恐怕需要你的相助。”
胡道安勾了勾嘴角:“又要我去装神弄鬼了啊?胖哥哥,不是我不愿意,只是这招,现在没什么人信了啊。这一年多来,我在广固三天一小跳,五天一大跳,以借鬼神之力,祖先之威来战胜你们,前日里决战那天,我还跳了一大通呢,连洪荒之力都用上了,可是也没打赢啊,现在他们族人已经不信我了,都说什么我是个晦气的女人,亡国弃家,伱可得想好了,这会不会起个反作用啊。”
刘穆之的脸上闪过一丝焦虑之色:“慕容兰已死,你又不能安定人心,难道,难道真的…………”
突然,帐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收住了话,齐齐向门外看去,只见刘钟匆匆地跑了进来,对着刘裕行礼道:“寄奴哥,有高句丽使者来访。”
刘裕的眉头一皱,喃喃道:“高句丽?”
胡道安的脸色一变:“奇怪,高句丽人这时候跑来这里做什么?”
刘敬宣挠了挠脑袋:“听起来倒是挺耳熟的,好像是辽东一带的一个番邦小国吧。”
刘穆之淡然道:“我想,很少有人比胡夫人更了解这高句丽国了,不如由胡夫人来介绍一下这个海东之国吧。”
胡道安微微一笑:“别的事情我不敢说,但这个高句丽,就在我们原来的家乡,贺兰部的驻牧之地边上,也算是邻国了,这个国家,最早是在你们两汉相交之际,由一个从北方南下的夫余人王子,名叫朱蒙的所建。”
沈田子喃喃道:“夫余王子?我听说过夫余国,那可是极北之地的一些原始部落啊。大者数千人,小者几百人,说是为王,不过是一个自立的山大王而已。听说,他们在北方苦寒之地,挖洞穴居,跟肃顺人长期混杂,时战是和,也是个比较凶悍的蛮族呢。”
胡道安点了点头:“是的,他们虽然落后,但跟肃慎,邑娄这些北方蛮族一样,是天生的战士,那个夫余王子朱蒙,被他老子厌恶,抛弃,虽为长子,却因为碍了弟弟的王位,受到追杀,结果一路逃到了辽东一带,受了当时西汉王朝的庇护,允许他居住在境内,结果他后来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