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檀道济的眉头一皱:“但妖贼现在自断后路,尽锐而来,又是刚刚胜利,按兵法来说,对于这种气势正盛的妖贼,我们不宜撄其锋芒,就算要在这里战斗,最好也是先立栅设营,建立防守!”
“这次我们先到战场,完全有这个条件,妖贼远道而来,不识地形,应该不太可能夜袭,我们有一晚上的时间可以在这里设立工事,如果在这里与妖贼形成相持,他们也无法去分兵掳掠驱民,而我们的各路援军会相继赶到,三天之后,当可一举破贼!”
到彦之点头道:“道济说得很有道理,敌军新来,锐气正盛,又是自断后路与粮草,利于速战,不利于持久。我们虽然要保护百姓,提振士气,但是现在荆州的主力尽在于此,妖贼又是有各种邪法妖术,若是出战不利,重蹈无忌哥和希乐哥的惨剧,那大军一失,整个荆州都会落到妖贼手中,到时候悔之晚矣。道规哥,我们不用这样冒险的啊。”
刘道规点了点头:“你们的意见,我明白了,弘之,阿祗,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在做决定之前,我要充分听取大家的意见。”
檀祗勾了勾嘴角:“其实,我之所以离开马头大营,前出到这里,是想要扼制妖贼的势头,阻止其攻下乌林渡后趁胜突进,直逼马头大营,一旦让他们逼到大营之外,这汉东之地,皆非我们所有了。然后我怕的就是这种妖贼驱民攻城,沮我士气,一旦让妖贼的气势上占了上风,再想压下来,可就难了。”
“但现在我们前出到了这里布阵,妖贼也知道偷袭马头大营失败,而我军压到这里,他们虽然是放出狠话要决战,但是不是真的敢决战,也要打个问号,不排除他们迷惑我军,却是北上转攻江夏的可能。”
刘道规微微一笑:“确实有这个可能,江夏现在是刘虔之在防守,不过三四千人马,如果妖贼攻打那里,难以防守,而江夏存储了不少粮草,打下江夏,可以连结豫州,跟妖贼从豫州江北撤退的部队会合,不过,如果是要这样打,那为何要焚烧潜龙战船呢?为何要断了自己从江上退却的通道呢?”
傅弘之的脸色一变:“那道规哥你的意思是…………”
刘道规平静地说道:“我相信他是烧了一些船只,但绝不会是所有的船只,他们恐怕是要掩人耳目,实际上隐藏了大部分的战船,如果我军在这青平原主力相持,那他们有可能偷渡潜龙战船,再次偷袭江陵或者是江夏,毕竟这些战船下了水之后,没人可以看得见。”
檀道济若有所思地点头道:“是啊,我也觉得哪里不对劲,怎么可能一下子烧光所有的潜龙战船呢,看来这才是徐道覆想要诱我们的真实想法啊,那会不会这会儿他们已经偷渡出去了?”
刘道规摇了摇头:“现在他们不敢撤离的,原本他们是搬运了军队和粮草上岸,准备突袭江陵的,结果给我们识破了,堵在这里,这里离乌林渡太近,如果不打退我们,他们没法做到从容地再上船撤离,因此,现在徐道覆是在跟我们打赌,赌谁先撤,,或者是先在这里驻守不动。”
到彦之倒吸一口冷气:“你的意思,是我们如果在这里安营扎寨,转入防御,那妖贼就可能以小股部队在这里牵制我们,大军则上船转攻他处,尤其是江陵?”
刘道规微微地眯起了眼睛:“如果连李朗都是他们的内应,那江陵城中一定也有他们的棋子,诱出我们大军,然后转攻兵力空虚的江陵,这应该才是妖贼真正的计划,如果我们回师,他们就会尽取汉东之地,掳掠民众来补充人力,所以我们最好的选择,就是在这里作出攻击姿态,逼徐道覆前来决战!”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都为之一变,檀道济皱着眉头说道:“真的要在这没有防御的平原之上,与妖贼的最精锐主力决战吗?这可是在拿整个荆州的命运来赌啊,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刘道规叹了口气:“老实说,在出了李朗这件事之前,我的选择就是守住马头大营,然后等鲁宗之和朱超石的两支援军到位,再与敌决战,但现在我发现后方也未必稳定,江陵空虚,若是敌军绕道偷袭,而城中又有妖贼内应的话,我们就可能重蹈关羽当年大意失荆州的覆辙。”
到彦之沉声道:“那如果分兵去江陵,稳住城内的局势,主力则据守马头大营,如何呢?”
刘道规摆了摆手:“如果真有奸细在,大军出城,这个消息妖贼必然已经知道了,这样来回折腾,反而会让他们看清我们的虚实,其实徐道覆这次攻击就是打我们这个时间差,打我们现在因为鲁宗之回师,朱超石不在,兵力不足的这个漏洞,要是我们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