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军士们行了军礼,回到了自己的战斗位置,傅弘之看着地上这空心方阵内横陈的十余具尸体,说道:“你们说得不错,这些妖贼,应该并非他们的总坛剑士,而只是来迷惑我们的疑兵而已,也就是说,妖贼真正的攻势,还没有到来呢,我们绝不可以掉以轻心。”
姚耸夫沉声道:“妖贼现在也在进攻我军的中心方向,我看战况和这里也差不太多,他们明明知道攻不下来,还要这样折损实力地不停发起攻击,难道只是为了让我们松懈和疲惫,然后突然发起进攻,一举破阵吗?”
傅弘之沉吟了一下,看着阵外两百多步,那浓烈的硝烟之中,若隐若现的敌军,说道:“我也不太清楚,每次他们这样进攻,声势很大,但步兵攻击只是与我们的军阵相接,为的好像是掩护这些红衣剑士杀进来,可是这些红衣剑士,又并非真正的总坛剑士,没几个回合就会给我们格杀当场,打乱不了我们的阵形,我认为,他们似乎只是在试我们阵形的薄弱环节,为后来的打法做准备。”
檀十怀马上附和道:“弘之哥的说法我同意,因为妖贼在冲阵之前,也不知道我们阵形的布置,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方阵之中还有铁骑,战车之类的反击之力,但借着这些攻击,他们应该是能试出来了,下面的攻击,恐怕才是妖贼的全力进攻,我们要不要变阵呢?”
阿西巴队长咬了咬牙:“与其在这里等他们攻击,是不是我们可以主动出击一回呢,把敌军外推个两百步左右,要是他们这会儿把什么弩车,抛杆之类的战争机关推到我们面前,然后对我们的方阵猛射一阵,我们的伤亡会很大的。”
傅弘之不假思索地摆了摆手:“不行,现在还不是进攻的时候,敌军这几次进攻只是试探性的,我们还不知道他们下一步的攻击计划,现在他们退到了之前的火场那里,被烟雾所隐蔽,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兵力和武器如何,若是他们增加了兵力,甚至是徐道覆亲率主力猛攻这个方向,那我们现在离开阵地前出,就可能会被歼灭于阵外,这回,我们可没有隐藏的战车进行反冲击了。”
檀十怀点了点头,正色道:“弘之哥说得好,其实之前我们的出击,也是有些冒失和风险的,追杀得太快太急,离本阵太远,让敌军抄了后路切断了联系,若不是我们当时在本阵之中还有战车部队,而那支妖贼又自作聪明地抢攻我军的本阵,只怕我们当时的损失,会大得多。”
阿西巴队长的脸色微微一红,说道:“都怪我,当时猛打猛冲,只想着一举破敌,没有收住,这才陷入了敌军的合围之中,我们毕竟是小地方的山里出来的,这些兵法并不是很懂,还需要各位兄弟多多担待才是。”
罗尚文哈哈一笑:“阿西巴大哥,不用自责,我们听阿祗哥的命令行事就行,他让我们要坚守阵地,一步不退,等到敌军冲击几次失败,锐气失去,真正地溃退时,我们还是要反击的,只不过,不是现在,你再忍忍,也许,我们防住了下次敌军的冲击后,就可以追杀他们了呢。”
傅弘之勾了勾嘴角:“不可大意,接下来的攻击,可能会很难对付,之前的几次,妖贼是轮番进攻,一队败退之后另一队马上跟进,虽然强度不算太大,但是持续性很强,可是这回,他们连续三次进攻失败后,是彻底撤回去了,中军那边的情况也同样如此,连同我们前军正面方向的妖贼,也是撤了,下一波一定会是他们的全力进攻,我们万万不可大意,只有打退了他们下次的攻击,我们才能谈论反击之事。”
姚耸夫咬了咬牙:“那我们就不改变阵形和兵力的布置,等他们这样来进攻吗?按我们刚才的讨论,妖贼损失了几百人,试出了我们的阵形和兵力,下次进攻,会有针对的,敌变,我不变,岂不是…………”
他的话音未落,只听到两支响箭划破长空,凄厉的箭啸之声,伴随着数百面战鼓与锣号同时作响,刚才还一片沉寂的天师道军阵,顿时变得无比地喧嚣,远处高高飘扬的“李”字大旗,已经开始向前移动,而浓烟弥漫的火场之中,无数的人影都在迅速地向前冲击,更是有一两百名脸上涂抹着鲜红色的油彩,杀气腾腾的天师道军士,已经冲出了这些迷雾,向着晋军的阵线冲来。
傅弘之的脸色一变,迅速地戴上了头盔,沉声道:“不要多说了,妖贼来拼命啦,守住这波,再谈其他,尤其要注意他们可能的总坛剑士,这回,恐怕会来真的!”
所有的晋军将校们全都面色凝重,抽出了手中的兵器,大吼道:“血战到底!”
对面,五百步外,在向前移动的将旗之下,李南风神色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