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间有点尬住了。 申公重新坐回那把椅子上,也不吭声,小口小口的咂吧着手上那杯茶。 他笃定了我不可能对他动手,丝毫没有担心的意思,无论我怎么问、怎么威逼利诱都三缄其口,就是不回应。 给我整的脑瓜子嗡嗡的,头顶天花板上的星图不断变换着方位,星光洋洋洒洒落下,可我就是没有对付他的办法。 “真不打算告诉我?” “真没法告诉你。” 他这才放下手中的茶杯,伸手朝上指了指:“星图撤了吧,刚恢复,别乱用你那点少得可怜的精神力。” “问题我不甘心啊!” 随手散去头顶的星图,我拎着把椅子坐到申公对面:“刚才我在蓬莱见到我姐了,我问她顾言为什么有五行灵体,她还没来得及告诉我,结果空间就崩散了。 然后我现在过来问你,你又跟我整这出,有啥必要非得瞒着我啊?这世上可就剩咱们两个巫了,顾言不是你儿子,难道他是我生的不成?” “操,那可没准儿。” 申公特不正经的撇着嘴,但看我脸色有点不善了,他又开始往回圆:“开个玩笑,你都在棺材板里躺六百年了,咋也不可能是你生的,真这样不成歼尸了么?” “那他到底是谁儿子?” “反正不是我。” “操……你就跟我俩绕吧。” 感觉心里特烦躁,我也学着他的样,踹了一脚他刚刚踢过的那把椅子。 ‘咔嚓’一声,本来就不太稳当的椅子彻底失去支撑,变成木方方散落一地。 这声音似乎惊动了外面的人,门忽然被推开,一个衣着华丽的祭司走进来:“申公先生,发生什么……顾先生醒了?” “没什么事,你先出去吧。” 申公也操着一口特别流利的俄语,那祭司应了声:“好的,我去报告牧首。” 等他关上门退出去,我气儿也消差不多了,翻着白眼问申公:“俄语挺标准啊,你说你几千岁的老头子,非得跟我装百岁小年轻干什么,以前那些故事都是编的?” “不是编的,申公序确实出生在百年前。” 他下意识要去摸兜,但发现里面是空的之后又皱起了眉头:“但爷爷给我的这些意识和巫力,是我们申公家一代代传承下来的,所以你说我是申公序也好,说我是申公家某位先祖的意识化身也罢,两种说法都没错。” 我有点不明白了:“按说都这么多年了,你们家人不会连点道术都不会吧?以你们的底子稍微修炼修炼就能长生不老,为啥非得传承转生啊?” 申公犹豫片刻,轻飘飘的扔出一句:“可能说这话有点伤人,但在我眼中,你跟祝融青鸾已经不算是巫了。” “嗯,明白了。” 我当然理解他的意思,巫眼中是没有长生不老这个概念的,人从出生到死亡和日出日落一样,是亘古不变的法则。 所以就算有能力巫也会选择寿终正寝,只是把自己的智慧传承下去,像我和青鸾这种拜入道教的才是异类,也是长老们口中不折不扣的叛徒。 这个话题确实挺尴尬的,所以我选择把它引到一边:“申公序啊,我再问你个问题。” “你能少说两句废话么?直接问。”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采访采访你。” 我把身子前倾,探到他面前:“如果啊,我是说如果,如果有天我告诉你,你必须放弃自身的一切修为、巫力才能活下去,否则就会被抹杀,你能接受吗?” 他没有正面回答:“如果是你,你能接受吗?” 一下就给我问懵住了。 犹豫了很长时间,我最终还是摇着头告诉他:“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申公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边向阳台走,一边自言自语似的说着:“我只知道自己是巫,身上寄托着申公家历代先祖们的希望,复兴巫族是我的责任。 只要能达成这个目标,别说放弃修为,就算让我死也在所不惜。” 从他说出这番话开始,我就知道自己的道德水平已经被他碾压了。 也没必要再聊下去了,我招呼他一声:“走吧,出去找地买盒烟先,等有空咱俩好好交流交流,这世上能唠到一块去的,可能也就剩咱俩了。” “聊可以,只要你别再问我你爹是谁就行。” 两个人打开门,晃晃悠悠刚迈进走廊,就听见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往左边侧了下脑袋,看见一个衣着华丽、看上去跟亚历山大有几分相像,不过体重得比他轻一半的人,带着几个祭司从大厅方向走来。 这应该就是索菲亚的亲爷爷,现任东正教大牧首了。 他走到我和申公面前:“顾先生,请接受我诚挚的祝福。” 我装出一副茫然的表情,申公心领神会,清了清嗓子开始翻译:“这位是东正教牧首,他在向你表达问候。” “啊,原来是牧首大人,我也代表三清道尊问候你全家。” 反正他听不懂,申公也不可能按原本意思翻译,我说啥都无所谓了。 申公白了我一眼,大差不差的翻译一遍,然后就听见牧首问:“顾先生完全恢复了?” “嗯,差不多了,听说我昏迷的时候,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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