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把许诺送回家的时候都快晚上十一点了。 等吴昊走了之后我问许诺:“你家有没有啥吃的?我一天没吃饭了。” 她当时就在阳台的小躺椅上坐着,嘴里蹦出来俩字儿:“没有。” “那坏了,大过年的外卖也点不着。” 我一边说一边往她家厨房走,等打开冰箱,里面满满登登的肉和菜给我造一愣:“这不全吃的吗?合着你意思是做好了的没有呗?” 她没吭声,我都懒得理她了,从冰箱里掏出来块肉和俩鸡蛋,打算给自己下点面条对付对付。 忙活十几分钟,等我把两碗面端出去的时候许诺还在那坐着。 我把面放到她跟前的小茶几上:“锅里还有,你愿吃就吃一口,不愿吃就饿着肚子挺一宿,反正我是饿了。” 说完我就提了秃噜一个劲把面条往嘴里塞,倒不是真饿,我现在这身体状况就算一年不吃不喝也无所谓,但习惯放在那,不吃东西总感觉少点啥。 许诺还是没反应,她就跟临死之前望道似的,眼睛一个劲盯着外面看。 正好外面有放花的,她家又住高层,一颗颗烟花在眼前绽放,爆竹声传进耳朵,喜庆的节日氛围跟许诺现在的心境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让这娘们儿又开始控制不住情绪,眼圈慢慢变红了。 “想开点吧,就算他们分开了也一样是你爸你妈,真没啥影响,反正你也老大不小了,等结婚之后一样要离开他们自己生活,早晚的事儿。” 我把空碗往面前一撂:“谁都希望自己的父母是世上最好的父母,都认为父母不会犯错,可他们首先是人,是人就会犯错,就算有道德约束,有些刻在基因里的东西也是避免不了的。” “别给我讲这些大道理,我不想听。” “那你能不能把现在这死出收一收?大过年的,别人家都欢天喜地,你搁这儿唉声叹气,咋地今年不想好好过了?” “我是想好好过,你看他们想让我好好过吗?” 许诺把目光移到我脸上:“等你爸妈要离婚那天,我看你还能不能像现在似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一说这个我就有点来劲了:“比惨是吧?当初我失忆,连自己爸妈是谁都不知道那会儿,也没像你似的整天唉声叹气吧?” 然后许诺就瞪了我一眼:“那当初是谁在网吧门口鼻涕一把泪一把,哭着说:许诺,我忘了自己爸妈是谁了,然后非要认我当妈的?” 被她一句话整的我这个难受啊。 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她前一句话是事实,所以我只能盯着她夹带私活的事儿来反驳:“别搁这儿胡咧咧,谁非要认你当妈了?” 她也不跟我纠结这个:“是,我没你心那么大,但我觉得你有劝我的功夫,还不如直接帮我把我爸妈脑子里那些不好的回忆都给清了,让他们重新和好,这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儿吧?” 兜兜转转的,最后还是转到这儿上面来了。 其实我早就料到许诺会有这种想法,连拒绝她的说辞都想好了:“不可能,这不合规矩。” “你为什么总是跟我讲规矩啊?” 许诺有点急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修炼还有什么用?” “修道,修的是悲天悯人的大道,不是让你处理家庭关系这点破事儿的。” 我慢悠悠的告诉许诺:“再说又没人强迫你,你可以不修啊,怎么着,考虑考虑,要是不想修的话我帮你把体内那点灵根给废了?” 然后许诺就蔫儿了。 她重新坐回到躺椅上:“顾言,你有点太不近人情了,我不知道只是你自己这样,还是你们这些人都一个样,但我认为这样是不对的。 古人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要是连自己家事儿都处理不好,整天到外面腆着脸说悲天悯人,你觉得这样对吗?” 我点头:“嗯,你说的很有道理,但《礼记·大学》这本书的作者是孔子,他是春秋时期出生的,而道彻底取代巫的时间是公元前九千年左右,那会儿孔子的一百零八代祖宗可能连受精卵都不是,所以你别拿古人的话来跟我讲道理,我可不吃这一套。 还有,我再强调一遍,教你修炼是为了让你强身健体,是为了让你有自保能力,不是让你利用这个去仗势欺人、是给自己谋福利。 是,我不服天道管,但你不行啊,今天我放纵你让你尝到用修为给自己谋好处的甜头,万一有天我不在了呢,等天劫降下来的时候谁能保你?你是指望许名扬,还是指望你自己?” “行了行了,别再跟我上纲上线了。” 许诺摆出一副特不耐烦的劲儿:“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你走吧,我想自己静一静。” 我可不惯着她这个,直接起身把钥匙放在桌上:“行,那我就去忙自己的事儿了,这次一走,等再回来可能是三五个月,也可能是十年八年,要是运气不好的话可能咱俩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 不过没关系,这是我两个房子的钥匙,临走之前我会跟杨叔打招呼,如果我回不来,让他把这俩房子转移到你名下,就当咱俩相识一场我送给你的礼物。” 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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