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浩文叹了一口气,说:“要怪就怪我没本事。如果我能买得起大房子,多一个房间,这就不是问题了。”
王佳怡说:“这不仅仅是房子大小的问题,她在这儿住那就是个隐患。之前烧水,差点着火,你忘了吗?”
“那样的事儿以后不会再发生了,她不是没用过电水壶吗?”
“她有时候出门还忘了把钥匙拔下来,幸亏那天我回来及时发现了,要不然咱家东西还不被人偷跑了。”
“有了一次教训,以后就不会再犯了。娘的脑子不糊涂,记性好着呢!”
“记性好?记性好总把装肉的和装菜的盆弄混?记性好,总把擦地板和擦马桶的抹布弄混?”
“你那抹布那么多,我都记不清。什么擦碗的,擦桌子的,擦灶台的,擦墙的,擦家具的,擦地的,擦马桶的,也就你自己能分得清。”
“抹布多不是为了干净吗?现在不但抹布乱了,冰箱也乱了,灶台也乱了,整个厨房都是乱的。”
“你把那厨房弄得跟博物馆似的,样样都精心摆放,整洁是整洁了,拿什么东西都得小心翼翼的,你不觉得别扭,娘还觉得别扭呢!”
“她有什么好别扭的?她以为这是她老家啊,东西乱糟糟的随便放!上厕所都不用冲马桶。对了,一提马桶我就来气,你娘有时候居然不冲马桶。”
“还没养成这个习惯。”
“她是怕费水吧!”
“这个问题我跟她说过了,马桶必须得冲,不能为了省水把屋里弄得臭烘烘的。”
“她冲马桶,不是用洗衣服的水,就是用洗菜的水,便池里老是脏兮兮的,我每天还要费很大的劲儿去刷。不仅马桶脏,洗面池也脏兮兮的,总是有牙膏和头发,地面也到处都是水。你说,我还怎么跟她住在一起?”
“娘身上确实有很多老家的生活习惯一时改不过来,时间长了,她会适应的。”
“我不需要她适应,我只希望她尽快回老家。”
“佳怡,你不是要设计出可以到米兰,到纽约走秀的顶级时装吗?你应该更专注于自己的伟大人生理想。”
“我的人生理想就是要过理想的生活,可我现在的生活一点都不理想。”
“成为一个伟大的服装设计师后,一切都会变得很理想。”
“伟大的设计师得有伟大的设计灵感,在这种环境下,我怎么产生灵感?”
“你为什么总把眼睛盯在家里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上?”
“眼里进了沙子算不算是小事?虽然不会要命,却会让人难受得要命。”
浩文妈的呼噜声越来越响。
王佳怡说:“听听,听听,我能睡好觉吗?觉睡不好,会有工作效率吗?会有设计灵感吗?再这样下去,别说当伟大的设计师,我连现在的饭碗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哪个老板愿意养一个一直都拿不出好创意的设计师?”
孙浩文说:“她不就是偶尔打打呼噜吗?”
“偶尔?什么叫偶尔?次数少那叫偶尔。她一个星期打五天呼噜,这叫偶尔吗?她都赶上上班族了,每星期只休两天。”
“哪有这么夸张?我怎么没听见那么多次?”
“你倒床就能睡,能听见什么?为了咱们的身心健康着想,必须得尽快把她送回老家。”
“佳怡,你平时应该多跟娘聊聊天,时间长了就知道了,娘是特别热心肠,特好打交道的人。”
“她时不时地就往外冒方言,我听都听不懂,怎么聊?”
“你现在跟娘还有很强的陌生感……”
“我不是她女儿,我没有跟她亲密相处的义务。我希望你能用理智,而不是感情来考虑咱家的实际问题。”
“我怎么能不考虑感情因素,她是我娘,是生我养我的娘!”
“那我呢?我是要跟你共度后半生的老婆,难道我的感受就不重要吗?我的要求已经低到不能再低了,我只希望咱们俩人的正常生活不受干扰,有错吗?”
“赡养老人是我的责任,我必须承担。”
“让你老婆过上舒心的日子,也是你的责任!”
二人越说越激动,像两只斗鸡,相互对视,互不相让。
马上就快过年了,范筠萱和郭嘉俊开始商量年该怎么过的问题。范筠萱建议让郭嘉俊跟自己回娘家陪老妈一起过,老爸出国了,她不能让老妈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过春节。如果跟范筠萱回了娘家,那么自己的老妈就要孤苦伶仃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