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变这种事,可大可小。 若只是寻常的死人不断气反生祸乱,那就很简单了,老白背包两侧掖着的大黑驴蹄子往丫嘴巴里一塞,或者直接一盆黑狗血劈头盖脸的浇上去,随手将之点了,不出片刻就烧成灰烬了。 可如果是墓里的这些老粽子,那可就说不好了,这都是岁月沉淀出来的大咖,人家是有历史底蕴在身上的,不说本事,光是那满身的尸臭,缠绵缭绕,犹如酒劲,相当的浑厚,本事更是硬朗,厉害的飞天遁地,再凶残一点的可化身为魃,一旦出现,方圆大旱,赤地千里。 遇上了这种角儿,你也甭想着跟对方拼命了,撒丫子逃就对了。 这都是没准儿的事,墓里的东西真爬起来,剩下的就得看天命了,简而言之一句话——遇到怂的家财万贯,遇到凶的原地爆炸。 这跟赌博差不多,全都是没谱的事儿,所以鹞子哥下了诊断后,我们哥几个脸色都不大好看。 “我觉得也没有那么严重吧,还在墓里面等着我们。” 张歆雅略显僵硬的笑了笑,犹如自我安慰一般说道:“这墓不是早被人开过了么?那个叫邢伟的早进去过了,既然破了金身,墓里真有啥不好的东西也早溜出来了吧?” 她这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 第二次我来这里的时候就发现覆土被翻过了,应该就是邢伟在自个儿家的祖坟上直接打了盗洞进了墓,不过他办完事以后又把盗洞给填上了。 “不至于?” 鹞子哥笑了笑,蹲在坟头抓起那殷红如血的覆土看了又看,然后指着坟头袅袅的青烟,笑道:“你真以为这是祖坟冒青烟,那个叫邢伟的小子全家要发达了?其实那是扯淡,冒青烟的地方下面就是那个老粽子,这青烟就是它在喘气儿呢,青天白日,嘴巴里呼出的阴气太重,离了墓穴一到地表就被阳气炙烤的散掉了,这才有了这等异景儿。” 他昂头看了看四周的大山,倒是有些疑惑的问我:“惊蛰,你真看不出这地方的端倪?二丫头在那信口胡咧咧,你还跟着在这摇头晃脑,别告我你瞧不出埋在这里死人全都出不来……” “这……” 我抓了抓头,有些尴尬的说道:“只是大概能看出这是一种极地凶葬阁,不过具体是个啥,我以前在书上粗略瞄了一眼,给忘了……” “你这礼官要是单独出去看事跟害人没区别。” 鹞子哥颇为无语,似乎对我的不学无术很是恼怒,那眼神跟看败家子儿一样,大概是觉得我空守宝山却吊儿郎当不当回事,眼睛都红嗖嗖的说道:“极地凶葬阁是说对了,可没说出个究竟,差点意思,其实这里是一块风水宝地,叫做缠龙穴!” 所谓凶葬阁,其实并不是说这里的风水很差,而是不适合埋死人,死人住进去会被整的去死活来,至于极地二字,则是说这里的极端性,它是极端不适合死人待的,会被镇压的永世不得翻身,当年那位末代天官利用这里做葬妖冢是很合适的,就是有点太过狠辣了。 鹞子哥似乎有意提点我一把,点着四周群山说道:“龙无贵贱只论长,缠龙远出前更强,若徒论长不论贵,缠龙有穴反为良。” 他这么一说,我就心里就通透了。 要说实践功夫,我不成,可要说理论知识,我还是挺在行的,礼官一门几千年来的积淀在那儿摆着呢,我这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鹞子哥这句话出自于《入山撼龙经》,这是北派的宝典。 这里的北派可不是文学界的流派,而是盗墓行当里的派系,以前以秦岭淮河为界划分南北,不过现在交通发达了,这个界限也不大准确,全看他们的手段来区分,北派的精通风水堪舆、墓穴结构等,能直接找到墓穴里藏着重宝的地方,不过规矩多,讲究一个传承,什么点蜡烛、盗贪不盗清就是他们干的事儿,逼格满满,至于南派的则精通器械等,洛阳铲、电子仪器,什么好用用什么,下墓也没别的目的,就是图财,什么值钱拿什么,惹急眼了死人都给你拽出来卖了,往博物馆一摆,什么来自神秘东方的绝美女尸,一下子眼球满满,金山银山全来了。 听鹞子哥这说辞,他应该算是北派的人,可他掌心里却有常年使用洛阳铲的痕迹,这又是南派的特征,他到底属于什么派系,现在我也瞧不出了。 不过他这话意思倒是清楚,就是说龙脉的,龙脉一般都是以长为贵,然而龙长缠更长,贵龙必然是重重穿帐,桡棹不肯退让他人,贱龙则不然。 比如眼下这座墓四周的大山,本是一条气势磅礴的山脉,到了这里以后,却偏偏犹如神龙盘身一样兜了个圈子,直接把这座坟墓给围起来了,这就是典型的贵龙不让路,因为这里紧挨着河套,所谓黄河百害,唯富一套,河套地区本就气运充足,历代风水堪舆师都说那里有一条下沉的平原龙,吕梁山龙脉如此桡棹前行,就是横行霸道,不让那条平原龙探入山中。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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