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消息發送出去後,謝衍那邊沉默了許久,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好半天過去後,謝衍才重新發送了一個微笑的黃豆小表情。
隨後緊跟著一條消息:「謝謝你照顧眠眠。」
話看起來倒是感謝的語言,只是配上前面那表情,周思衡讀出了一股「核邪」的意思。
知道謝衍恐怕看自己不爽,但現在的主要矛盾並不是這個,相信謝衍一定也很有大局意識,不會就這個話題繼續和他糾纏下去。
果然如同周思衡所想,下一條謝衍的消息就跟著發了過來。
「你的小助理方便的話,或許可以再去醫院碰碰運氣,要是再碰到那個男人,最好是能拍到一張照片。除了背面什麼視角都可以,讓我確認一下。」
謝衍雖然這麼說著,但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很肯定的猜想。
那男人出現的時間理論上來說非常吻合,再結合江眠的反應,他幾乎可以斷定那人就是當初負責「改善」江眠的指導老師。
只是這些話他當然不能告訴周思衡,這樣無非是把江眠的傷口撕開展露在周思衡面前。
「如果那人真的是……那為了眠眠的安全考慮,我要提前把他從你們劇組接走。」
周思衡皺眉:「除了接走眠眠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為什麼施暴者逍遙法外,而受害者只能不停逃避,用一輩子的時間撫慰自己受過的傷害。
「如果真的是他,他既然已經被放出來了,除非再以一條新的罪名被逮捕,否則我們也沒有任何辦法。」
他們生活在法治世界,並不是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的。
周思衡自然也清楚這一點,他只是心疼江眠。
「這件事情和周先生沒有關係,我們不會把你牽扯進來,至於其他內情,你就不便再了解了。」
周思衡咬了咬牙,但又不能說什麼。
畢竟他不清楚從前究竟具體發生過什麼,他目前只知道江眠大概是「光明學院」案件的受害者之一,卻不知道他當年為什麼會進去,又遭遇了什麼。
如果論資排輩,謝衍身為江眠的哥哥,的確比他這個無親無故的「朋友」更適合幫助江眠。
他只是不甘心。
想要守護好自己喜歡的人,卻總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把手轉動的聲音喚回了周思衡的思緒。
「我、我洗好了。」江眠把睡袍裹得嚴嚴實實,一雙被水蒸汽浸染的眸子尋找著周思衡的身影。
聽到他的聲音,周思衡匆匆給謝衍發了條消息起身,來到他身邊。
江眠並沒有吹乾腦袋,髮絲還不停朝下滴著水。
「眠眠過來,我幫你吹頭髮。」
彎腰從抽屜里取出吹風筒,周思衡不由分說的把江眠帶回到浴室里,還搬來了一條小板凳讓他坐下。
「不吹也沒關係的,還是你先去洗澡吧。」
被他這麼摁著,江眠總有種自己成為了砧板上的魚的錯覺,拒絕著就要起身。
可周思衡力氣很大,把他穩穩噹噹的摁在了座位上,絲毫沒有同意的意思。
「不可以,你的感冒還沒徹底好全,還想更加嚴重嗎?」
周思衡難得用這種幾近嚴厲的語氣和他說話,江眠渾身一顫,倒像是真的被他說的受了風寒似的。
然後他便委委屈屈的重新坐了回去。
吹風的時候,江眠始終一言不發,像是被周思衡狠狠嚇了一跳。
周思衡心下止不住的嘆氣。
他又何嘗不想責備小朋友,只是小朋友太不聽話。
總是喜歡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本就是容易受傷生病的體質,還老是喜歡挑戰極限。
上次發燒難過了好些天,看來某位小朋友是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上。
說也不忍心說,周思衡只在給江眠吹頭髮的時候,輕輕捏住他腦袋最上方的那一小撮呆毛。
然後不停揉搓著。
就像是正在教訓某個不聽話不愛惜身體的小朋友。
他的舉動被正在盯著鏡面的江眠貓貓祟祟觀察的徹徹底底。
只不過周思衡本也不怕被他發現。
就當作是對小朋友不聽話後的小小報復罷了。
過了一會後,周思衡拔掉了吹風機的電源線,光明正大的當著江眠的面,伸手捉住那一撮挺拔的呆毛,意有所指:「下次再這樣,就把你薅掉。」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