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對方並沒有註銷這個帳號,如今也仍舊保持著使用。
「我遇到他了。」
江眠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在工作的地方。」
這一次,對面沒有馬上回復消息,而是猶豫了片刻。
「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我可以做你的……證據。」
看到「證據」那兩個字以後,江眠眼神暗了暗。
「不必。」
「你現在已經擁有了新的生活,為了那個爛人不值得。」
江眠何嘗不知,只要對方願意,出手援助,將自己曾經遭遇過的事情公之於眾,再加上昔日受到過的傷害作為證據,便能再次讓蔡興耿被立案調查。
可是他卻並不想這麼做。
光明學院的案件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當年所有的受害者如今都重新回歸到了自己的生活當中。
而這個時候,如果一定要讓他們出面作證,這無疑是再度撕開那些慘烈的傷痕。
江眠並不願意看到那樣。
縱使自己身處泥淖,也不希望看到更多天邊的星星一同墜落。
「你放心,我並不是為了搜據證據才聯繫你的。如果要說證據,我們大家都是一樣的。」
頓了頓,江眠真誠的,一字一句敲下鍵盤:「我只是想問你,有沒有當年……大家的聯繫方式,我有一個想法。」
對方大約也明白了江眠想要做什麼,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我有。」
「但是以防萬一,我需要挨個徵詢他們的意見。」
「畢竟你知道的……有很多人其實並不願意回憶那段記憶……有的時候,我也是。」
江眠又何嘗不是呢?
當年剛被脫離魔爪的時候,他甚至不敢入睡。
生怕一閉上眼睛,面前就是可怖可恨的那張臉。
就算直到現在,江眠也時不時還會想起那段昏暗的時光,像是永遠看不到頭似的。那間永遠走不出的房間,那張永遠令自己作嘔的面容。
「你一個人太麻煩了,我可以和你一起。」
對面不知道是點錯了還是誤觸,發送了一張軟萌的孩童表情包,隨後又馬上撤回。
「好。」
她這麼回答到。
江眠想了想,還是決定補上一句。
「寶寶很可愛。」和你長得很像。
這句話江眠並沒有宣之於口,只是默默的在心裡補充道。
對方大概也沒想到他會說這個,許久沒有回覆。
到底是自己這樣的行為讓對方感到冒犯了,江眠深知自己理虧,所以禮貌的沒有在繼續說下去。
「謝謝。」
良久以後,對話框下方才出冒出了新的小紅點。
看著那兩個道謝的字眼,江眠的嘴角,終於露出了今天第一抹真情實意的笑容。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在破曉到來以前,他們還需要進行最後的戰鬥。
雖然當年蔡興耿是以家庭教師的身份上門輔導的,但江眠還是趁他不備的時候,偷到了他的「教育筆記」。
江眠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當年翻開筆記第一頁的恐懼。
那股脊背發涼的感覺就像是爬蟲般,迅速席捲了他的身軀,寒意直入大腦。
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蔡興耿對他的學生們的「觀察筆記」。
王萍,出生普通工薪家庭,父母雙親都是公司白領。性格內向木訥,不愛說話,喜歡遊戲,十六歲,適應物理療程,已得。
宋薇,出生中產階級家庭,父已逝,家中還有一個哥哥和母親,活潑外向,喜歡追星,十四歲,適應誘騙療程,已得。
張寒之,家庭狀況同王萍。膽小怕事,長得有幾分姿色,十七歲,已得。
……
每一位經由他手「教育」的學生們,都被他貼上了各種不同的標籤。
江眠一路往下翻閱,在最末尾倒數的第三行,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謝眠,s市豪門謝家小兒子,活潑開朗,愛說愛笑,治療病症:同性戀。長得漂亮,可惜不是個女的。喜歡男人的小變態,但衝著臉也不是不可以,可以下手。
——蔡興耿會在所有他曾經染指玷污過的學生們資料結尾打上標記,用來滿足自己變態的欲望。
當初看完那本筆記後,江眠毛骨悚然,不吃不喝了一整天。
那段時間是蔡興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