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張沖皺眉思?索,搖了搖頭,記錯了吧。
對面再沒有消息回復。
李羨將手?機收進口袋,心?情愉悅地踩落葉。
最近沒有下雨,前幾天?落下的楓葉已經變得焦脆。
踩上去是「咯滋咯滋」的聲音。
出了小區門口,一抬眼,看到停在路對面的汽車。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搭落車窗,指間橙色火光忽明忽暗。
李羨放慢腳步,遲疑地走過去,車窗內隱在暗處的臉似乎看過來?了,車門被推開。
孟恪下車,走到她身邊。
「你怎麼在這??」
「等你。」孟恪沒有含糊。
李羨抄在兜里的手?往更深處擠,抬頭看他, 「有事嗎?」
孟恪垂眸看向她手?里的幾個垃圾袋,「去丟垃圾麼?」
兩?人無聲地對視片刻,李羨垂眸,走向不遠處並排的幾個垃圾桶。
「我看小區附近有棋室,這?兩?年?應該不太營業。」孟恪說。
李羨:「已經倒閉了,還沒租出去。」
「平時只去林老師那裡下棋麼?」
「偶爾也」李羨啟唇,脫口前將回答咽回。
覺察他平淡話語裡暗涌的試探。
她將幾小袋垃圾分?類丟進去。
沉了口氣,肩膀下落,「說實話,這?幾天?我一直在等,等你什麼時候把簽好的離婚協議遞過來?我很好奇你是怎麼想的,這?幾天?又是什麼意思?。」
「離婚協議?為什麼會這?麼想。」
她轉過身,孟恪正?垂眸看著?她。
「只是一種感覺。」
李羨很平靜,情緒薄瘦,身側汽車穿行,明橘色在眼梢一閃而過,陷入霧藍。
她或許纖微,但很少有易折的脆性,但這?樣的瞬間裡,身上流露罕見的脆弱。
如果必須面對選擇,你會選我嗎。
孟恪無端想到這?句話。
偶爾有車駛過,輪胎碾壓地面發出連綿的嗤聲。
李羨看著?孟恪的面龐,他眸色太深,忽閃過一些痛覺,微斂目光。
她怔忡,恍惚這?只是錯覺。
「我沒有那樣的打算。我在找一個平衡的契機,可以?回到從前。」
「可時間是單向流動的。」李羨輕聲,「我已經不是曾現棠了。李羨什麼都沒有,總不能把最後的自由交出去。」
沉默一霎。
「那我換種表達,羨羨,我不打算離婚。婚約結束的事沒有當下沒有告訴你,是因為連城和衛城很多事情暫時沒有處理乾淨。」
走到車邊,孟恪兩?步過去,拉開后座車門,躬身俯進些,隨後懷裡多了一捧花。
橙紅調的一簇,金屬飾品微微折光。
「至於?這?幾天?去接你,意思?很簡單,我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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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裡抱了捧花,不大方便開門,鑰匙抵著?鎖眼摸索好一陣,終於?捅進去,李羨擰開,推門進去。
她扶牆,腳後跟抵著?蹬掉腳下板鞋,換了雙拖鞋。
彎腰時散落的頭髮摩擦包裝花束玻璃紙,發出窸窣響聲。
她環顧四周,找不到可以?放花的地方,就這?麼放在地上。
走進臥室,放在桌上的電腦傳出代芸的聲音,「回來?了,羨羨?」
剛才兩?人在開視頻會議,中途代芸去哄孩子?。
「嗯,剛才丟垃圾去了。」李羨收拾桌子?。
代芸那邊響起手?機鈴聲,她看了眼,立馬掛斷,「啊,好煩啊,那個女人。」
「什麼?」
「就是一個厚臉皮的親戚。」代芸抱怨,「上次周歲禮你記不記得?橙橙爸爸的朋友也過來?了,那個氣場一看就身價不菲啊。這?位想攀高枝,纏著?我們問聯繫方式。橙橙爸肯定不會透露,所以?她糾纏我,好幾天?了,煩都要煩死了。」
李羨垂眸,淡聲說:「是嗎,這?朋友這?麼大的魅力嗎,聽說離過婚。」
「你也知道呀?」代芸驚訝,「我還是聽橙橙爸提起的呢。據說前妻是出了什麼問題他幾任未婚妻都是富家千金,怎麼可能看上一個沒背景的小主持人,雖然她確實漂亮,但是再漂亮也只能做三。」
這?話刻薄,卻?也是實話。
「萬一真嫁進去了呢?」李羨托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