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銀玲半舉著的手,在空中被震的發麻,瞪著猶如銅鈴一樣的眼睛,如老牛引水一樣呼哧呼哧的喘息著。
周方圓痛的五官扭曲,吃力的用手掌撐著地面,想要重新站起來。
可摔的太重了。
旁邊路人過來拉她起來。
而?一直在找人的段立東終於看到這邊,急匆匆穿過人群,看著試圖拉她的兩人,急忙上前,「不能這樣拽她,她脊椎有?舊傷。」
之?前康復訓練師說過,如果摔倒,不能生拉硬拽,得側面借力,不然會?加重脊椎損傷。
「阿圓你怎麼樣?陸可為?呢?你們?不是在一起?」段立東和路人合作,把周方圓側翻,她自己手肘用力,才一點點站立起來。
重新站立,她後?背半彎著,似乎痛的直不起來。
周方圓咬牙撐著,即使臉上挨了一記耳光,可看著苗銀玲的目光卻?是痛快的,「你惱羞成怒的樣子真醜。」
段立東扶著周方圓,這才看到旁邊怒氣沖沖的苗銀玲。
似乎周方圓的話,有?重重的刺激到了她。
高高高舉著手,嘴裡罵著,「小畜生。」
段立東皺眉剛要呵斥制止,誰料從旁邊男廁所出來的陸可為?,只看了一眼,便?飛跑過來。
一腳狠狠踹在苗銀玲膝蓋上,他自己他跟著倒地,嘴裡大聲?啊呦著,「我的媽啊,疼死我了,這地怎麼這麼滑溜,可摔死我了。」
苗銀玲幾乎被鏟倒的,重重一摔,感覺地面都?振動一下。
段立東冷色一變,低聲?讓周方圓站好,趕緊到苗銀玲身旁詢問。
陸可為?趁機爬起來,一骨碌的到了阿圓旁邊,自動拉著她的手,眼神哀怨看著她,小聲?道:「阿圓,你怎麼不等等我?」你看,被人欺負了吧。
周方圓卻?只看他一眼,就把目光放在那邊艱難的站起來的苗銀玲身上。
苗銀玲臉色鐵青著,狠狠道:「你再?怎麼狡辯抵賴,我女兒是為?了你死的。我惡毒,還是你惡毒,踩著她的命活著的你,有?資格站在這和我說話嗎?你有?資格指責我?我生她,養她,我想要讓她健健康康活到一百歲,有?錯嗎?」
段立東原不想摻和別人家的私事,可他也?看不慣莊於藍的母親,用這麼狠毒的語言去攻擊一個孩子。本?身於藍的死,就讓孩子承受不起。
此刻這人卻?把一條人命,硬生生的壓在孩子身上,那恨不得孩子立刻死去的眼神和語氣,讓段立東非常不快。
明?明?眼前兩人,本?該是最親近的關係。
「沒事了,謝謝大家都?散了吧。」看著圍觀的人,段立東微笑的讓眾人離開。
直到周圍人散盡,他才蹙眉說道:「於藍媽媽,你再?說這些話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眼前這個站在你面前的孩子,她才十二歲。出車禍的時?候她才十歲。而?且」
目光掃視一圈,確定周圍聽不到,才低聲?說,「而?且,她是莊於藍的孩子,我看過她的文字,我相信莊於藍愛這個孩子勝過她自己。你既然愛護自己的女兒,為?什麼卻?要用那種惡毒的字眼傷害她的孩子?」
誰料,苗銀玲冷聲?反駁,「沒有?,於藍不愛她,於藍更是從頭到尾都?沒承認過她。」目光倏地落在周方圓身上,嘴角冷笑著,「她只是太善良,善良懂嗎?即使是路邊乞討的,她都?願意施捨。所以不要妄加揣測,你對她來說什麼都?不是,覺得自己被愛著?沒有?,她不愛你。」
周方圓可以容忍苗銀玲任何指責和謾罵,如聽不得她說,莊於藍不愛她。
明?明?心裡清楚,對方只是想要用最尖利的話語,讓她痛。
可一想到莊於藍不愛她,她整個人就有?種喘息不上來窒息感,她能站著走到現在,憑著就是書中那些代表愛的字眼。
莊於藍愛她,思念她,失去她,悲痛欲絕。
苗銀玲看透周方圓內心的支撐物,一字一句化作利斧,「你覺得她愛你?你知道愛嗎?你感受過嗎?你只是太希望有?人愛你,理所當然覺得她會?愛你?她如果沒死,你的出現會?毀了她所有?。她努力獲取的名?譽,聲?望,都?會?因你一夕崩塌。稱讚她的人,會?怒罵她,喜歡的她人,會?唾棄她。她會?因你失去一切,那個時?候她會?怎麼看你?她會?恨你的出現,憎恨,悔恨,厭棄」
「夠了苗女士,你說的有?些過分了。你不是莊於藍,你也?代替不了莊於藍。靠傷害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