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被逗樂。
划水劃地太明顯,還被人戲耍,師雪菁嗔怪地看向許思祈,唱了幾段後把麥強行懟她跟前。
許思祈倒也沒推諉,接著就開始唱。
她似乎還嫌這個氛圍還不夠燥,伸出空閒的手,朝一些小姐姐互動,浪蕩的不行,而她們也樂著回應她。
周圍人都在笑,或接詞,或歡呼,燈光映在他們臉上,晚風拂過他們青春的身體,聲音和快樂被送的很遠。
興奮與愜意衝破了一切枷鎖,許思祈只覺得夜晚美妙的仿佛一艘深藍色的巨輪,所有人都在推杯換盞,把酒言歡,發生著愛與糾纏,連巨輪劃破的尾流都是一片跳動的白沫。
——如果沒有撞上那座冰山的話。
許思祈的額發被風颳到眼睛,迷了下視線,但她毫不在意地撥弄了弄。
麥換了只手,她朝不遠處的觀眾點了點,聲音啞甜,唱道:
「等著你的出現,
我對你愛愛愛不完——」
她迎著風,莞爾,美若白瓷,燦如野火,食指拇指交叉比心。
五米外站著一個也對自己比心的女生,還在興奮地喊著許思祈的名字,很熟悉,叫蘇玥,上選修課認識的一個朋友。
而她旁邊人,身姿落拓挺拔,眉目英俊冷淡,看上去沒什麼情緒。
幾乎是在對視的那一刻,許思祈只覺得腦海里電光火石,先前縹緲的東西,砰的一聲落到實地。
她終於知道。
自己在哪見過程嶼年了。
第3章 夏日烏龍
八月盛夏。
以典型的一四平八穩的標誌性建築為中心,四條大道分割著城市的東西南北。
慕名前來的遊客都紛紛站在建築物前,在如梭的車流與擁擠的人潮前,定格自己的獨特時間。
周圍高樓林立,店鋪里賓客盈門,滾燙的暑氣與空調相撞,凝結成一串串水滴。巨型led廣告屏中,女明星姣好的容顏帶笑,輕吻著手中的香水玻璃瓶。
充盈著淡淡檀香味的一包廂里,一對帶著眼鏡的夫妻正垂頭看著書刊,而他們的兒子正坐在落地窗前,似乎在觀望霓虹燈下的城市輪廓。
輕輕的敲門聲起,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走進來,彎腰在那對夫妻身前低語了幾句。
婦人點了點頭,朝兒子走去。她端著一隻精緻的白瓷盅,一向清冷平靜的臉上帶著難得的柔情:「嶼年,雪梨湯涼了就不好喝了。」
程嶼年雙手接過,「謝謝媽。」
只是還沒打開盅蓋,喉嚨就泛出一股癢意,他側頭輕咳了咳。
「幾天了,咳嗽怎麼還沒好?」婦人斂了斂眉,回頭跟丈夫商量,「要不回頭你給聯繫下,給嶼年做個檢查吧。」
「嗯。」
程嶼年搖了搖頭,「不用了,小毛病過幾天就好。你們還不走嗎?等會兒誤點了。」
威嚴的中年男人抬手看了眼腕錶,「差不多了。」
收拾好東西,父親拍了下程嶼年的肩膀,沒說什麼。倒是母親還在跟他囑咐一些飲食作息上的禁忌,要他注意身體。
夫妻倆走後,原本清靜的房間變得更安靜了。
程嶼年還在落地窗前,他對身後人道:「陳叔,等會兒就不麻煩你送我回去了,我自己回吧。」
「行。」陳叔應道,離開前順著程嶼年的目光往下看了眼。
人流如織,有人賣鮮花,有人發傳單,但大多是匆匆奔赴下一站的旅人,有什麼很特別的嗎?
程嶼年不太喜歡甜的東西,手捧著白瓷盅,但雪梨湯一直沒喝。窗外是的璀璨奪目的連綿燈火,悲歡喜樂,人生百態。
但他視線里,始終是一隻走來走去的兔子玩偶。
它徘徊在地鐵進站口,不斷地朝行人展示著它手中的氣球。
兔子玩偶偶爾被人流擠得偏離了原位,偶爾會被小朋友好奇地拉拽,但它依舊歡快又賣力地招攬客人,做著憨態可掬的動作,也很好說話地跟路人免費合影。
在陸續賣掉還剩最後一個氣球後,兔子玩偶似乎下班了。一個頭髮濡濕的女孩,從兔子身體中探出腦袋。
她從印有「yu」字母的帆布包里拿出了一張濕巾紙,給自己的臉上擦汗,然後又仰頭喝了大半瓶水。
·
許思祈熱的不行,到一大商場的衛生間裡換下玩偶服,又用冷水往臉上潑。
纖長的睫毛還掛著水珠,她垂頭敲著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