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我們會把?這兒打掃乾淨的。」
許思祈捏著肩帶,想拽程嶼年的袖子,說要不算了。
但阿姨握著拖把?,皺眉望向程嶼年。從他挺拔的身量,到他手邊的一大堆食物,最後落在他清俊的五官上。
明明是不凡的長相?,偏又給?人一種謙和又禮貌的好感。
她揮了揮手,不算耐煩:「那你們快點兒的,別耽誤我午休。」
「謝謝您。」程嶼年回道。
他落座,把?塑膠袋裡食物一一排放好,又將紅棗湯圓和白粥的外賣盒給?掀開。他的皮膚冷白,手指乾淨修長,手腕被深色衣袖遮住,卻蓋不住那股青蔥的少年感。
看他這樣慢條斯理地動作?,也是一種視覺享受。
許思祈當了幾分鐘的甩手掌柜,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兒太?過分,連忙伸手去拿湯圓盒子旁的筷子,卻和程嶼年的手背相?碰。
冰涼的指尖擦過他的肌膚。
沒有尖銳的電流,卻也讓人心顫,許思祈忙縮手。
「我來吧。」程嶼年輕聲道,將手邊的木筷剝去塑料外衣,剔去毛刺,遞給?她,連著那一碗紅棗湯圓。
許思祈道謝,接過時順口問了句,「師兄,你要不也再吃點兒?」
「沒事,」他道,看向手機,似乎在回誰的消息,「我不用。」
許思祈點了點頭。
不被人看著進食,讓許思祈沒那麼緊張,她樂的安靜自?在地吃飯。
軟爛的糯米剛咬開,甜甜的芝麻餡就迫不及待地濺出來。
她被膩歪了下嗓子眼,連忙偏頭咳了咳。
手邊被遞過一包紙巾。
程嶼年依舊在回消息,沒看她,仿佛這個動作?只是個無意之舉,但許思祈的睫毛卻重重抖落了下,筷子被捏的發緊。
·
吃完一整盒紅棗湯圓加一個白煮蛋,許思祈已經吃不下了。她看著桌上還沒拆開過的其?餘食物,有些為難。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目光,程嶼年的視線從屏幕上收回,「吃飽了嗎?」
「嗯,」許思祈點頭,小聲道:「吃不下了。」
「沒事。」程嶼年把?手機塞入兜,將桌上的東西收拾好,「本來就買多了。」
玉米和紅薯已經變涼,被他用塑膠袋仔細裹著,最後一起放入白粥口袋裡。
「走吧。」程嶼年擦了桌子,朝她道。
許思祈跟著他走了幾步,以?為是隨便逛逛打發時間,卻發現?倆人是朝著醫院出口的方向,她疑惑,回頭一眼:「我們不是要去拍ct嗎?」
程嶼年點頭,「但拍ct要空腹,你剛吃完飯。」
對哦,她都忘了拍ct要空腹。
那既然程師兄記得,為什麼他還讓自?己吃午飯?
「止疼針的效果?大概有6、7個小時,」程嶼年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般,解釋道:「校醫院裡也可?以?拍ct,而?且有學生醫保,會便宜很多。但你要想在這兒拍,也可?以?。」
所?以?,一是想著她早午飯都沒吃會餓;二是想著,在這裡拍片會貴很多。
許思祈突然想起,以?前初中班上也有生病的女生,她與另一位同學一起陪她看病。兩人從頭到尾,按照醫生建議,幫著她做「最好」的決定?。
拍了片,配了藥,做了各種檢查。
她們當然是熱心的。但那女生逐漸恢復過來後,看著就診單上的數字,眼神一下子黯淡了。
在幫助別人的時候,太?多人會以?自?己的思維去定?義,什麼是「好」。但卻忘了,你的幫助會帶來的代價,對別人來說,也許難以?承受。
但程師兄不是。
他是,許思祈想起馬一浮的一句詩——
已識乾坤大,猶憐草木青。
許思祈嘆氣,好像越跟他相?處,就越容易發現?他是那麼值得讓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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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校時,許思祈和程嶼年一起乘地鐵。
今天是周六,正逢雨停,地鐵上乘客匆匆,幾乎是人貼著人。
幸好是初冬,大家都穿上了較厚的服裝,讓許思祈滿身的靜電暫時沒有用武之地。
唯一不便的地方,就是扶手杆被人靠著,她只能抓高?一些的吊環。
剛開始還好,但抓久了,以?許思祈的身高?,稍微還是有一點兒吃力?。
左手實在是被吊的有些酸了,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