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掉手機塞入兜的最後一眼,她看見天氣預報說,今天-3°,有75的機率下雪,出行注意安全。
許思祈抬頭望天。是不是75的概率下雪她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她100的要搭上半條命才能跑完全程。
但是,做人還是要有夢想的!
對於一個跑800都?能及格的人來說,5k嘛,不過也就是625個800?屍體?圍起來要繞操場125圈?!
許思祈心裡「我靠」了?聲,正打退堂鼓時,肩膀就被人不輕不重地拍了?下。
「思祈,你也跑嗎!」安托尼有些驚喜,隨即向她展示著?自己貼在腹部的號碼布,「窩也是!」
許思祈收去自己一臉「要死了?要死了?」的悲痛,勉強地笑:「對啊,呵呵,我想拿冠軍。」
安托尼給她豎了?個大拇指,「那窩們等?下一起跑吧!我跟著?你跑!」
許思祈還沒應聲,就見前面擁搡的人群像聽?到?號令般,箭矢一般地齊齊沖了?出去。
現?在是她想跑也得跑,不跑也得被推著?跑。
剛開始許思祈其實覺得還不錯,跟著?奔涌的人群,看著?熟悉的校園在往後退,有種新鮮的感?覺。
但新鮮了?不到?三分鐘,她就累得喘不過氣來,肢體?沉重,越來越慢,她像水壩的魚嘴般分開了?後面的人群。
因?為不想再擋著?別人,許思祈索性貼著?道路最外側跑。
安托尼偏頭:「思祈,你不素服嗎?」
許思祈:「不——」
安托尼:「那你跑這麼慢,還怎麼拿冠軍?」
許思祈:「靠想像。」
看她一副要死不活氣喘吁吁的樣子,莫名戳中了?安托尼的笑點?,得知許思祈又是在胡言亂語。
「你系不系跑不動了??」安托尼耳朵有些紅,儘管略微猶疑,但還是伸手拉住女主?的手臂,「那窩帶你跑吧。」
許思祈「誒」了?聲,剛想說這樣是不是有點?兒不好?,但立刻噤聲——
被帶飛的感?覺真?好?!
唯一有點?兒奇怪的,她好?像一隻被人拎著?的水壺,在道路上移動的踉踉蹌蹌。
周圍有人對她投來打量的目光,儘管有些丟人,但許思祈為了?拿獎牌也當看不見般的腆著?臉。
沿路有供給點?,維護秩序的志願者,以及扛著?相機拍攝記錄的工作?人員。有幾個活潑有精力的選手,還笑著?沖鏡頭伸出剪刀手。
路過那些人時,許思祈垂下腦袋,只想當一隻低調的鴕鳥。
但事與願違,她頭頂上出現?了?一隻發?出「嗡嗡」聲的無人機,不是一飛而過,反而一直盤旋在她上方,仿佛要對她投一個精準的炸/彈。
許思祈納悶,邊跑邊抬頭,宛如一隻被掀頂而翹起的水壺。
就算要航拍,也不至於一直對著?她吧?難道要把她這種行為作?為典型違規案例,然後取消獲獎資格?
許思祈咽了?咽口水,正心下戚戚時,無人機的軌跡終於移開,往其他地方飛行,她目光順著?追隨了?下——
然後看見了?余城。
就在她靠邊的這條道上十米外,單手操縱著?搖杆,笑嘻嘻地沖她打了?個招呼,「許師妹」的口型依稀可辨。
而站在他旁邊的人,長身玉立,越過人群,與她對視。
眼睫耷落,眸光黑沉,仿佛天空翻滾的低雲。
許思祈驀地停頓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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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倆人挑破關係後的第一次相見。
上次因?為她流鼻血,模糊了?重點?,所以二人沒再繼續說下去。
但這次
按常理來說,故人重逢,更多的應該是喜悅。寒暄敘舊,把酒言歡,說個三兩句閒話。
他們卻沒有。
不知道程師兄是出於什麼緣由,但許思祈知道自己是為什麼——太?羞恥了?。
她自己回憶起,只覺得十歲的許思祈是如此的欠抽。
渾身的公主?病,只要想要就一定要得到?,才不管人死活。所以每天要換一套新的裙子,要扎不一樣的辮子,要找明明不愛說話的人說話,還非得別人回應自己。
更不用提,她把自己不會寫的暑假作?業,直接丟給程嶼年,還慘兮兮地騙他說,做不完爸爸出差回來要打她屁股。
仗著?奶奶喜歡自己,就不厭其煩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