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喝完呢。」她看了?眼自己被環住的手腕,不滿地?朝程嶼年道。
「不喝了?。」
「為什麼?就因為我不文?靜嫻雅嗎?!」許思祈委屈地?問道。
「……?」程嶼年眉尖微微抽動。
「哼!」許思祈看他?默認,用右手掰開他?的手指,人往外移,「我就要喝酒!就算不文?靜嫻雅,我今天也!要!喝!」
程嶼年單手環住她的肩,把人箍在身?前?。另一隻手找了?找,從食品袋裡翻出一盒牛奶。
「喝吧。」他?鬆手道。
許思祈接過?牛奶,臉上?浮起怒氣:「你當我傻子呢!」
她指了?指:「拿塊磚頭就想糊弄我!」
「」程嶼年面不改色:「這是白桃酒的新口味。」
許思祈遲疑了?片刻,把牛奶翻來覆去地?研究了?下。
白的,軟的,搖起來好像有水聲?。
似乎,也不是磚頭。
見程嶼年又把它放暖氣片上?烘烤,她疑惑道:「這又是在幹嘛?」
「給你做燒酒。」程嶼年回答。
許思祈「啊」了?聲?,「那?你還挺厲害。」
等牛奶差不多?溫熱後?,程嶼年把吸管插入薄膜,「喝吧。」
許思祈接過?,老老實實地?喝了?幾口。
她有些鬱悶地?皺眉,「你這燒酒怎麼一股牛奶味?」
程嶼年:「嗯,伊利和百威的聯名款。」
「這樣。」許思祈似懂非懂地?點頭。
喝完一整杯牛奶後?,許思祈胃有些撐,縱使想「借酒消愁」,也沒了?發揮餘地?。
但老老實實待著是不可能的。
許思祈:「幾點了??有八點了?嗎?」
人是醉的,但還掛念著和奶奶通視頻。
程嶼年:「還沒。」
自己沒跟老人家提前?打招呼是一回事,她這狀態又是另一回事了?。
許思祈也沒太較真,聽外面有煙花聲?,她很興奮地?道:「我去陽台看看。」
說完就跑,程嶼年跟在她身?後?,撈起她取下的圍巾和外套。
房間裡的人也都吃完了?飯,上?去玩桌遊的玩桌遊,唱歌的唱歌,還有一起湊著開黑打遊戲的。
程嶼年和許思祈站在陽台上?,朔風吹徹,裹挾著片片雪花,許思祈冷得下意?識地?縮脖子。
程嶼年把衣服遞過?,「穿上?,等會?兒感冒了?。」
許思祈老老實實地?抬手鑽袖子,看他?給自己拉外套拉鏈,又動作?輕緩地?系上?圍巾。
暖意?包裹,她突然道:「程嶼年」
程嶼年動作?遲滯,似乎是第一次聽見她叫自己的名字。
「嗯?」
「你是不是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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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嶼年被一記驟然的直球命中,睫毛垂落,倒也沒有很慌亂,緩聲?道:「你覺得呢?」
許思祈咬了?咬下唇,「我不知道。但是余師兄是這樣說的。但我覺得他?好像眼睛有問題。」
程嶼年無聲?失笑,「為什麼不能是你想錯了??」
「因為」許思祈垂了?垂腦袋,「我一點兒也不文?靜嫻雅。」
「?」
又聽到這個詞,他?問道:「什麼文?靜嫻雅?」
許思祈憋了?憋,沒回答,反而繼續道:「我也不是,管院、小師妹。」
程嶼年輕輕斂眉。
「算了?。」許思祈自暴自棄地?說,「反正,反正…我太差勁了?。你不會?喜歡我的。不要喜歡我。」
緘默幾秒,程嶼年想張口,卻聽許思祈還在說話。
她抬頭,一向揚起的眉梢和眼尾都像被難過?壓落,眼睛仿佛失去了?焦點般黯淡。
許思祈重複道:「不要喜歡我,我早不是……『許思祈』了?。」
她的聲?音很輕,混著些許鼻音,細小的仿佛一片快融化的雪花。
醉酒的人或許說起話來混亂而毫無邏輯,但偶爾,也能在細枝末節里捕捉到他?們的真實。
程嶼年抬起手臂,虛停片刻,卻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順著話問:「不是許思祈了?,那?你現在是誰?」
女生想了?想,抬手,用兩根食指摁住自己的唇角。
她眼圈漸漸變紅,卻拉扯出一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