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我也沒做什?麼。」程嶼年語氣平淡,仿佛溫水緩緩注入了玻璃杯。
女生笑著搖搖頭, 又指了指包間門, 「那我先過去了,你?們吃好。」
「嗯, 你?也是。」
許思祈用筷尖將豆角上的蒜泥掃到?一邊,聽著二人的寒暄,默默咀嚼著,腦子裡莫名浮出一個詞——管院小師妹。
膚白腿長,文靜嫻雅氣質佳。
群眾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
那個女生很好看,文弱的楚楚動人,是她自己都很想?保護的類型。
正愁找話題呢,許思祈於是順口問了:「她也是你?們專業的嗎?」
程嶼年搖頭,「不是,工商管理的。」
「啊——」許思祈的尾音拖的有些長,默了幾?秒,她捏著筷子,突然小聲感嘆道,「她還挺好看的。」
好看?
是麼,他其實沒太關注過別人的長相,覺得無非是與名字相對應的皮囊。
順著許思祈的話,程嶼年簡略地回?憶了下。
客觀來說,是不錯。
程嶼年嗯了聲。
許思祈心道,雖然大家都有自己的審美標準,但在相當的美貌上,又統一了起來。
看吧,程師兄也覺得她好看。
許思祈眼?睫垂著,安靜地吃飯。
也許是早飯還沒消化,沒吃多少,她就?有點兒吃不下了。
但怕太早擱筷給人一種催促的感覺,許思祈強迫著自己不斷地夾菜,咀嚼,咽下,只是動作越來越慢,吃的也越來越少。
胃有種飽腹的酸脹。
程嶼年不著痕跡地掃過她一眼?,聲音低緩:「今天吃早飯了麼?」
許思祈聞言意外地抬眸,難得有底氣地應道,「吃了。」
「嗯。」程嶼年抬手,給她半空的杯子蓄水, 「回?家後也記得好好吃早飯。」
「哦」許思祈又有點心虛。
都回?家了,玉皇大帝也管不著,誰知道自己每天睡到?日上幾?竿呢。可明明聽到?耳朵起繭的勸告,她卻難得沒有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甚至,剛才那股在胃裡打轉的酸澀感兀的消散,開始奇異地回?甘。
許思祈覺得自己蠻有病的。
「買了多久的票?」他接著問。
「明天上午。」
「回?潯南麼?」
「對。」
程嶼年眼?皮略薄,耷落時隱隱可見皮膚下的淡青色血管,「有段時間沒回?潯南了,不知道變化大不大。」
許思祈笑的酒窩深陷,言語間不自覺地帶上了一份熟稔,「跟之前比變化還挺大的,你?以後有空去看看就?知道了。」
程嶼年:「我的確想?今年回?去看看的。」
他說這句話時眼?睛徑直地望向她,漆黑如?墨,給人一種在聚光燈下被深深凝視的錯覺。
就?像他是刻意為?了誰般。
許思祈尾指蜷縮了下,心臟傳來鼓譟的響動,「是、是嗎。」
程嶼年低沉地嗯了聲。
那他們是不是又在一個城市了。許思祈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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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許思祈和?程嶼年去前台,正報了座位號後準備結帳,卻被告知有位女士剛已經?幫他們買過單了。
許思祈有一瞬間的錯愕,隨即轉過頭看程嶼年,「是剛剛那個女生嗎?」
「可能是。」
許思祈見他點開微信搜索框,一字一頓地敲到?,楚、苑、唯。
好好聽的名字。
許思祈默念了遍,只覺得唇齒留香,有種春水煎茶的別致味道。
但又同時。
因為?程嶼年的搜索,以及在詞欄里尋找個字的動作,難以自抑地感到?一種卑劣的喜悅。
她轉過視線,沒再看倆人的交流。
冬天的玻璃由於內外冷熱的溫差,浮著一片厚重的水汽。有人玩性大發下徒手擦過一片,像是憑空洞穿了白色迷霧,能窺見商場外凋蕪的樹木,匆匆而過的人群。
許思祈卻只看得見倆人重疊著的模糊身影。
她難得如?此清晰地察覺到?……
自己好像錯的越來越多了。
「好了。」程嶼年收了手機,「走吧。」
許思祈從怔愣中回?神,略微遲緩地「啊」了聲,第一時間沒問他怎麼處理的,是轉帳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