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槿和樂傾川連帶著其他的同學們?一大早就在門口等著他們?了,終於看到他們?出來,一群人急不可耐的沖了上去。
「你……」方槿在看到溫承松的一瞬間就紅了眼眶,她顫抖的雙手想要去觸碰溫承松身上的傷,可又在即將?碰到的一瞬間猛地?縮回?了手去,「痛不痛啊?」
原本灰白色的長衫校服幾?乎已經變成了破布條,上面?沾染了紅紅褐褐的血跡,整件衣服再也看不見原本的顏色。
溫承松輕輕笑了一聲,抬手揉了揉方槿的腦袋,「哭什麼,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
「又沒?死……」
「不許說?那個字!」方槿一瞬間就急了,連忙抬手捂住了溫承松的嘴巴,「你再說?我?就要和你生氣了。」
這個時代這樣?的混亂,每時每刻都好似有人在死去,就當她是自?私也好,她真的不希望自?己身邊的人就這樣?離開。
溫承松連連點頭,「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
「哎呦呦,」樂傾川不由得開始張嘴調笑兩個人,學著溫承松的樣?子,故意壓低了嗓音,「不說?了,不說?了,我?不說?了」
他的這一番表現,直接惹得同學們?都哈哈大笑了起來,原本悲傷的氛圍一下子變得活潑了許多。
溫承松頗有些無奈的嘆了一聲,「你可別鬧了,我?們?被關了這麼久,身上都餿了,趕緊回?去吧。」
他是喜歡方槿不錯。
可現在時局動盪,山河淪陷,在國讎家恨面?前,兒女情長顯得太過於微不足道了一些。
更何況在現在這麼一個情況下,他們?每個人的命運都沒?有辦法自?己做主,說?不定哪天他就犧牲了,他沒?有辦法給方槿一個穩定而又幸福的未來。
就當他是懦夫吧。
如果勝利的那一天,他和方槿都還活著,他絕對會三媒六聘的將?方槿娶回?家。
承諾說?出口時一定要做到的,他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得到,所?以?他選擇不說?。
方槿略微有些羞澀的低下了頭,她知道現在重要的並不是討論這些情情愛愛,所?以?她就全當沒?有聽見樂傾川的話。
或許是因為在監牢里?的時候一直都緊繃著身體,等好不容易回?來放鬆了以?後,溫承松身上的傷口竟然感染化膿了。
如果沒?有消炎藥的話,溫承松能不能活下來都是一個問題。
「怎麼辦……」方槿急得來回?跺腳。
消炎藥有多麼重要,他們?心裡?都明白,這類藥物被東瀛人嚴格地?控制了起來,像他們?這種學生想要拿到消炎藥,那簡直是難如登天了。
可溫承松危在旦夕。
樂傾川也急出了一頭的汗,雖然他家裡?面?比較有錢,可他們?家做的是布匹生意,消炎藥這種東西他也是觸碰不到的。
思來想去,樂傾川咬了咬牙,「只能去醫院裡?偷了。」
「你瘋了?!」方槿驚呆了,「醫院現在都在東瀛人的控制下,一旦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不是嗎?」樂傾川依舊堅持自?己的想法,「難道我?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承松因為感染而死去嗎?」
方槿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兩個人商量過後,最終決定由方槿留下來照顧溫承松,樂傾川前去醫院偷藥。
只不過現在大白天的還不能動手,得等到晚上天黑了才行。
——
沈聽肆下班走?出租界的時候,發現外面?竟然下雨了,路上的行人步履匆匆,就連停放在租界門口的黃包車都少了許多。
嘖……
沈聽肆輕輕嘆了一聲,這雨下的還真是應景。
看來今天晚上是有一場惡仗要打啊。
在沈聽肆接收到的劇情里?,今天晚上樂傾川為了給溫承松拿到消炎藥,偷偷潛入了東瀛人的醫院裡?。
雖然他成功的拿到了藥,可在離開的時候還是被發現了。
於是他東跑西藏,最終在萬般無奈之下躲藏進?了一個教堂里?。
而且在他逃跑的過程當中,還順手救下了一個因為受傷而昏迷的人。
那個人的真實身份是紅黨的地?下工作者,因為這個人的緣故,樂傾川和方槿,溫承松三人最終也加入了組織。
看著這雨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趨勢,沈聽肆忍不住隱隱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