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遠川在她病床邊坐下,「我高中時就出國了,留學生活沒什麼特別的。」
夏語看著病床上的被子,陷入了回憶,問道:「你出國後,假期都會回來嗎?」
江遠川回憶了一下,「高中時基本每年回來過年了,上大學後,就大二和大四回來過年了,後面學業比較重,基本沒怎麼回,回也是回來幾天就走了。」
夏語猶豫了一會,還是問了出來:「那你大四那年回來過年的時候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嗎?」
江遠川有點奇怪她為什麼著重問他大四的假期,但他沒有細究,以為夏語痛過頭了,隨口問的,回道:「沒有什麼特別的,那時候19歲,剛拿駕照不久,有個發小學的專業是植物保護,有野外作業,就經常和他開著車,往郊區人少的山上跑。」
夏語抓著被子的手緊了緊,「那你們在路上有沒有遇到什麼特別的事?」
江遠川:「沒什麼特別的。」
夏語鬆開緊抓著被子的手,他已經忘記了!
江遠川看她目光虛散沒有焦點,以為她手腕沒有那麼痛了,犯困了,說道:「你睡會,有事叫我,我在外面。」
夏語住院期間,夏爸爸、夏諺每天下午下班後會來醫院陪她一起吃晚飯,夏媽媽則從早上過來,白天在醫院待一整天,吃完晚飯再和夏爸爸回去。晚上都是江遠川留在病房。
住院第三天凌晨兩點,夏語出來上衛生間,看到身高腿長的江遠川躺在沙發上,雙腳蜷曲著,一看就不舒服。夏語站在看著他眼下的黑眼圈,心裡酸澀酸澀的,這幾天晚上她因為手疼,時睡時醒,每次她醒過來一會,江遠川也會醒過來,進看她。她已經盡力控制自己醒後的動靜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
看她睡不著,剛開始他是陪她聊天,幫她轉移注意力,但是他不會一個會聊天的人,第二天晚上,他對夏語說:「我給你念書吧。」
然後,拿了一本巨厚的醫學著作,開始給夏語念,各種醫學名詞把夏語聽得雲裡霧裡的。但江遠川有一把好嗓子,他的聲音低沉有磁性,如果去配音圈混,肯定會是知名cv。有了好聲音的加持,晦澀難懂的醫學名詞也不再枯燥,夏語總會沉浸進去,覺得手沒那麼疼了。
可惜他這麼貼心地照顧她是出自他家人還有她家人給的壓力。
這幾天晚上,夏語晚上睡不好,她白天可以睡,但是江遠川白天還要上班,所以,他現在有了黑眼圈。
不知道是不是夏語看他的目光太炙熱了,江遠川倏地睜開眼睛,坐起來,問道:「怎麼了?」
夏語搖搖頭,「沒事,我上洗手間。」
夏語左手動不了,夏媽媽給她準備的都是單手也能脫的鬆緊褲,她上完衛生間出來,看到江遠川坐在沙發上看著她,問她:「你是被疼醒的嗎?」
夏語:「不是,今天晚上沒那麼疼了,可能是白天睡多了。」
江遠川:「何主任說恢復得不錯,應該慢慢就不疼了。」
夏語點點頭,轉身的時候,看到他伸手在臉上搓了搓,他這幾天應該累壞了,想了想,夏語說道:「江醫生,你其實不用這樣照顧我的,我知道該怎麼和你爸媽,還有我爸媽說。你明晚還是回家睡吧,你這樣太累了,該影響你工作了。」
夏語回病房後,江遠川的睡意沒了大半,他咂摸了一下夏語最後說的話,夏語的意思是他每晚留在醫院照顧她,是因為他怕他不這樣做的話,他爸媽和她爸媽會責怪他沒有做好身為丈夫的義務?
他一向就不是一個會在乎他人看法的人,他怎麼可能會為了讓他人滿意,而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他會這樣是因為他畢竟是夏語法律上的丈夫,而且這段時間,和夏語一起生活的感覺很好,再加上仁康是他的主場,於情於理,他都應該好好照顧夏語。
理科生,注重邏輯思維的江遠川,主觀得出他對骨折後的夏語這麼上心,是出於個人原因,而不是客觀因素的結論後,側耳傾聽了一下夏語的動靜,確認她沒有因為疼痛而輾轉反側後,再次入睡。
他忘了上次他哥因為胃炎住院,夜晚的陪護,他一次都沒有陪護過,只是一天去幾次病房察看情況。
第二天中午,江遠川忙完,下去看夏語,看到一個他不認識的男醫生正站在夏語病床邊和夏語說話,叮囑夏語,「我基本都在辦公室,如果有什麼事可以按鈴,讓護士通知我。」
江遠川看了眼他胸前的工作牌,蔣新華,他知道他,骨科的優秀醫生,博士導師是何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