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朴邢進去的第一時間就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調查的一清二楚。
朴邢喜歡男人這件事,他也知道。一直以來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至今沒想明白的是,這件事和楚林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楚林會插手這件事。
「您是?」陸涵軒看著眼前這個鬢角處都是白髮的老人,他肯定自已並不認識對方。
「我是朴邢的父親,我們私下和解好不好,你要多少錢我都能給你。」朴飛國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那般死死的用力抓住陸涵軒的胳膊,看陸涵軒的穿著打扮應該也就是個上班族,這類人大多數都無法拒絕金錢的誘惑。
陸涵軒一聽到朴邢這個名字就皺起了眉,他掙脫掉朴飛國的束縛,語氣一改剛才,冷漠的說道:「我是不可能答應和解的。」
「您的孩子是孩子,別人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嗎?正是因為他每次一闖禍,都有一個用金錢給他收拾爛攤子的父親存在,才會導致他有今天這樣的下場。」
朴邢小時候是施暴者,校園霸凌了他兩年,原以為長大後對方是真心悔改,結果卻又給他下藥,什麼樣的教育模式才會培育出這種肆無忌憚,隨心所欲的孩子。
陸涵軒看著對方兩眼無神,被歲月雕刻出來的蒼老面龐,轉移了視線不忍多說。他也有父親,如果自已真的誤入歧途,深陷泥潭,他的父親也一定會想方設法把他撈出來。
陸涵軒轉身離開的時候,就聽見身後沉重的一聲悶響,回過頭時,朴飛國已經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醫院的走廊上充斥著刺鼻的消毒水味,醫生關上病房門,看著門口滿臉擔心的年輕人,以為兩人是父子關係,無奈的嘆了口氣,一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的語氣說道:「老年人都容易有高血壓,有時候一氣就容易急火攻心,做晚輩的,能不和他們計較就別和他們計較了。」
「而且,他身患癌症,肝癌晚期,癌細胞有擴散的趨勢,估計」醫生最後一句話沒有說完,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等醫生走後,陸涵軒看著躺在病床上虛弱的人,陷入了迷茫。
楚林收到消息後第一時間就趕往了醫院,當他看到那抹消瘦的身影筆直立在病房門口,用充滿憐憫的眼神望著病房內的人,眼神里有痛苦、有掙扎、有不甘。
陸涵軒緊繃的精神從濃郁的消毒水中輕嗅到松木香時鬆懈了下來,他回眸對身邊的人露出了笑容,只是這抹苦澀的笑容苦進了楚林的心裡。
隨後,陸涵軒仿佛下了某種決心那般,說道:「對不起啊,我可能沒法給你一個交代了。」
楚林看著陸涵軒垂下的腦袋,愛是楚林已經抬起想觸碰但又隱忍收回的手。
這世上或許沒有人能拒絕一個將死之人的百般請求。
一周未見的朴邢滿臉憔悴,再也沒有陸涵軒前段時間見得般桀驁不馴。朴邢盯著陸涵軒看了幾秒,倏地笑了,問了一個讓陸涵軒想衝上去揍醒他的問題。
「那瓶蜂蜜水是你喝了,還是他喝了?」這個他不言而喻。
陸涵軒皺眉將手上的病曆本甩在了朴邢身上:「我認識一位很好的神經科主任,需要我幫你聯繫嗎?」
朴邢看著病曆本上的名字是朴飛國,以為是普通的體檢本,於是隨手翻著病曆本:「我猜應該是他喝了吧,不然這次我也不用受這麼多苦,但那又怎麼樣,我不還是出來了。說到底他也不可能因為一個你,得罪我們整個朴氏,畢竟我們和木林是合作盟友。」
當看到病史那一欄中肝癌晚期四字時,聲音戛然而止。
身後的車門被打開,一條修長的腿踩在了地上,楚林不緊不慢的扣上了腹部位置的扣子,走過來直直的擋在了陸涵軒跟前。
楚林猶如看廢物的眼神望著朴邢,語氣冰冷的說道:「你應該慶幸是我喝了,你這次才能少受點苦,朴氏也才能安然無恙。」
如果不是他並不想對一個老人趕盡殺絕,他有一百種方法耗死朴氏,如果不是陸涵軒的惻隱之心,他絕對不會因為朴飛國放過朴邢。
陸涵軒看著擋住自已身前的男人厚實的肩膀,好像只要有楚林在的地方,他都會被保護的很好,他都能很安心的什麼都不需要思考。
朴邢似乎發現了什麼,有一瞬間一個想法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幾乎是一個肯定的答案,眼前的這個男人也喜歡陸涵軒。
看朴邢變幻莫測的表情,楚林知道對方已經察覺到自已對陸涵軒的喜歡了。
「過往的事我既往不咎,但再有下一次,我新舊帳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