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璟禾玩味心道,這小子還有兩幅面孔。
小混混立馬把地上的大哥扶起來,指著黎元破口大罵:「你他媽有病啊,路過就路過,當什麼巷口判官?你把我大哥打破相了,老大不喜歡他了,我們這一組小分隊就要完蛋了。打人不打臉,你不懂嗎!?草!」
「閉嘴。」混混大哥晃晃悠悠站起來,手抹了一下額頭,一巴掌蓋在了他手下的嘴上,用血跡堵住了對方的口。
混混大哥甩開了他的手下,上前一步道:「我認識你,大塊頭說了你的事情,你打架牛逼,你高清,行,雲谷區任何活動你可別落單,不然整不死你。」
說完,還想動手把錢璟禾揪過來,在黎元那兒丟的面子,想在錢璟禾這兒找回來,興許是他們看著錢璟禾剛才挺不能打的樣子。
在對方的手觸碰到錢璟禾的前一秒,黎元把錢璟禾護在了自己的身後,說時遲那時快,反手扭過對方的手腕,面露得逞的笑容:「整我是嗎?行,我今天先斷你的手,看看以後你用什麼整。」
此話一出,混混大哥有些慌了,他拼命地從黎元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仿佛黎元的虎口是惡魔吞噬人類生命的深淵。
僵持中,黑色的公文包飛似的砸上了混混大哥的腦殼,打破了他剛剛還引以為傲的癒合能力。
二次打擊的痛是把剛結了痂的地方,愣生生地撕開,混混大哥都顧不上掙扎了,靠著牆痛失表情管理,只顧著齜牙,真的太疼了。
「幹什麼你們?」老闆娘今天特意早點下班,帶了三碗豆花。
這剛到店門口,就看到一群小混混圍著黎元,把老闆娘都整應激了。
她左手拎著透明塑料盒,裡面裝著白色的嫩豆腐,拿著很穩,汁水都沒有晃蕩的趨勢,另一隻手沾滿塵土,握著一塊紅色的磚頭,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里撿來的。
「放開我兒子。」老闆娘一改平日的溫聲細語,她手裡的磚頭是托舉著的,一看就是不常打架的握工具姿勢。
「大姐,行行好,是你兒子抓著我。」混混大哥頭又疼,手又被擰著,滿臉恐慌,後知後覺道:「媽的,我說你怎麼護著那小子,原來這是你家的店啊!」
黎元看了他媽一眼,鬆開了手。
混混大哥在感受到自由的那一刻猛地蹦了起來,連著後退了三步,在老闆娘的注視下,一行人把搜刮來的錢重新放回了桌面上。
臨走的時候,小混混邀功似的對老闆娘說:「你那盒子裡的錢,我沒有動哦,搞不到密碼。」
「我謝謝你?」老闆娘瞪了小混混一眼,嚇得他們落荒而逃。
一行人走了,店裡又回歸平靜,只是桌面被這群人翻得有些狼藉,老闆娘把那些亂糟糟的東西往旁邊一撇,把豆花往桌面上一放:「來,吃豆花。」
錢璟禾愣是沒敢動,放作錢文雁如此瀟灑,他可能就見怪不怪了。
在他的印象里,老闆娘是溫文爾雅的,這會兒看到了她的另一面,錢璟禾有點發怵,刻板印象害人不淺。
老闆娘也沒解釋,把豆花放那兒了,她就上樓了,留下黎元和錢璟禾擠在前台的空擋里,兩人大眼瞪小眼,散發著稍許尷尬。
「你媽?」錢璟禾明知故問,他只是想切入一個話題。
「哥,」黎元把豆花的盒子拆開,放在錢璟禾的面前,「吃點豆花消消氣,別罵人啊。」
錢璟禾接過勺子的手一頓,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的那句話,有點歧義,解釋道:「我沒罵你,我問老闆娘是不是你媽媽?」
豆花入口即化,確實能讓人消氣,還有黎元這張俊美的臉,湊在他的面前,想說話,又不敢說的小狗樣,剛才那種狠勁蕩然無存。
這人氣質變換的速度,真的可以列入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行列,與川劇『變臉』文化肩並肩。
錢璟禾想到了第一次來這邊工作,完全依託著一條簡訊,他當時還以為是齊哥拖關係聯繫的。
「怎麼弄到我電話號碼的?」明人不說暗話,錢璟禾打開天窗了,「不要騙我。」
他盯著黎元的眼眸,強調著要點,不得不說,黎元的眼眸迎著光,看上去一陣透亮,如烈日下海浪那般透明純粹。
「哥,」黎元瞥開了眼,電話號碼是上次在網吧翻找准考證弄到的,這會兒解釋起來,感覺要說個上下五千年,太麻煩了,「准考證上看到的。」
他避重就輕,略過了自己有意窺探了對方的號碼。
「別騙我。」錢璟禾不是不信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