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元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靜靜地等錢璟禾的反饋。
錢璟禾垂下眼,聲線下沉,緩緩道:「你也看了我媽的狀態。」
他如實說,「我去參賽就是為了錢,救我媽。」
「需要多少?」
「十萬。」
大賽的獎金剛好就是十萬。錢璟禾不僅要參加,而且要贏得全勝。
黎元把筷子放下,「我給你十萬,你不要去參加。」
說完,他認真地看向錢璟禾,卻見對方的眼神沉了下來。
黎元嘆了口氣,打著商量:「可以嘛,哥。我來給你解決。你只要不去參加黑賽就行。」
哥來哥去,平日裡都好說,但是錢璟禾這回對『哥』字不賣帳了。
錢璟禾帶著低沉情緒的時候,嘴唇不自覺會下壓,抿成一條線,有些嚴肅,又有些俊美,尤其是暖色燈光打在他的側臉,把耳垂下面那顆棕色小痣暴露得一清二楚。
錢璟禾把盒飯的塑料殼合上,家用筷子放在一側,他的睫毛微微顫抖,低聲道:「我回去了。」
這個問題對於錢璟禾來說沒有商量,黎元是他的誰?能直接拿十萬給自己?就是為了讓自己不去參賽?
錢璟禾左右環視一圈,才發現自己的書包剛才已經放到黎元的房間了,他想也沒想,直接朝著房間內走去。
拎著書包,轉身要離開房間,身後的房門忽然「嘭——」地一聲,被關上了。
錢璟禾緩緩朝著眼前的人看去,「你幹嘛?讓開,囚禁犯法。」
「哥,你還有幾個月就高考了。」
錢璟禾倒也不懼,看著黎元的眼睛說:「九個月。」
「我沒在問你,」黎元堵著門,不然錢璟禾離開,「你個外來人,知道雲谷的黑賽到底是幹什麼的嘛?說要參加就要參加?你這麼聰明也不調查調查背景?」
「管你什麼事兒?」錢璟禾不甘示弱,看著黎元突然以『地主』般的身份同自己說話,不爽的感覺騰起。
黎元扯著嘴角笑了,「哥,這個大賽呢,並不是說私下玩才叫黑賽,它可能會讓人喪命。」
「那你呢,既然會喪命,你還要去?」
錢璟禾的語氣也不太友善,兩人就像針鋒對麥芒,又像渾身豎起毛了的貓,正隨時進入撓對方的狀態,誰也不肯退後一步。
黎元見錢璟禾不僅不軟化態度,還步步緊逼自己,心裡也氣得牙痒痒。
他上前一步,要不是錢璟禾拎著的書包橫在兩人之中,他們胸腹幾乎是貼著對方。
「我為了我喜歡的人。」黎元坦白道。
房間內沒有開燈,客廳的橙色光暈泄了進來,把房間蒙上一層淡淡的暖色。
錢璟禾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的手忽然顫抖了一下,就一小下,幅度也不大,叫旁人注意不出來。
他把書包背到背上,「你為了你喜歡的人,我為了我媽,這很公平,沒有必要叫我退出。」
說著,錢璟禾撞開黎元,伸手握上門把,卻被黎元揪著衣領,拖了回去。
黎元是從後側揪著的,衣領勒著錢璟禾的喉管,跟一條細繩一樣,掐著他特別難受,他只得放手,雙手求生似的想撕開領口的桎梏。
錢璟禾第一次發覺黎元的勁很大,他被黎元一扯,摔在了床上,撕扯間,還把錢璟禾的書包弄到地上去了。
黎元站著,錢璟禾躺著,他用手支起身體,黎元卻一掌把他推了下去,壓在了自己的床上。
床是上下床,上鋪的隔擋板極為礙事,黎元不得已低頭,他把錢璟禾的雙腳禁錮在自己的雙腿中間,雙手壓著對方的肩頭,不准對方動,不准對方起來,道:「我他媽對你怎麼就這麼生氣呢。」
這樣的姿勢有些微妙,旁人看來完全就是黎元壓在了錢璟禾的身上。身下人的掙扎看起來反而像兩人默契的廝磨。
「哥,」錢璟禾突然喊道,這一句哥,把黎元喊分了神。
錢璟禾也不是吃素的,他趁著黎元發愣的分秒之際,一掌推開了對方,反把黎元壓在了身下,繼續道:「平日叫哥,叫得挺乖的,看來裝得挺辛苦。」
錢璟禾的衣領自然下垂,黎元窺探到了凸起的鎖骨和常年沒有曬過太陽的大片潔白肌膚。
黎元把炙熱的目光收了回來,頭輕輕撇到一側。
錢璟禾以為黎元想逃,他揪著對方的衣領想讓對方正視自己。
黎元回家後已經拖了校服,內襯是一件圓領針織棉,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