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沼澤已經沒過了錢璟禾的小腿,而對抗泥沼的最佳方法,就是暫時不動,儘可能撐住,等待救援。
吳名沒有錢璟禾高,他對泥沼的恐懼自然要更深一層,他也沒有錢璟禾那麼淡定,那麼從容,他直接問候了陳越啟的祖宗十八代。
「你大爺的,你他媽一個人想不開就算了,你鬼嚎什麼,你要是好好說,我們還能想辦法把你拉上來,我看你就一弱智。」
陳越啟的身高也沒有優勢,他一開始還拼命掙扎,還是其他人告訴他別動,他才停止的,這會兒,他是埋得最深的那個人,泥沼都沒過了他的胸骨。
陳越啟這人還蔫兒壞,他試圖讓自己的身子浮起,苦於沒有著力點。
他竟然把手撐在李芹的身上,結果,自己倒是沒有起來幾厘米,李芹反倒被他按下去了小半條腿。
「說了你他媽別動了,傻逼!」吳名想去幫李芹,奈何自己也動不了,即使知道遇到這樣的情況要保存體力,但他實在忍無可忍。
「你他媽放開李芹,你的手要再在我們身上動一下,我說真的,一旦上去了,老子先剁了你的指頭。」
陳越啟往後縮了縮,還委屈上了,「你看,你們就是在怪我,我喊你們過來了嗎?我遇到了這泥坑,我叫不是自然反應嗎?你們自己要跑過來,怪我啊,你要是聰明,你會看不到這泥坑嗎?一個兩個都往這坑裡跳,到底誰不聰明呢?」
錢璟禾閉著眼,儘量不去與夏蟲語冰,而且他要保存體力,必須撐到魏教授脫險,救援隊返程。
說來,還得感謝吳名,如果不是吳名在寢室里,一直在強調急救小袋,錢璟禾的手機也一定是和他們一樣放在褲兜里。
遇上現在這樣的情況,站穩都是問題,更不要提就著如此多的泥沼阻力,撐開口袋去摸索手機了。
現在所有人的希望都落在了錢璟禾這裡,錢璟禾的小袋子不僅安放了他的手機,還放了充電寶和巧克力,甚至還有碘伏棉簽。
錢璟禾已經在第一時間給救援隊發了信息,也收到了回信,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體力,然後等待。
陳越啟眼尖,瞅著了碘伏棉簽,他指揮著錢璟禾,要錢璟禾幫忙消毒。
「我腦袋剛才磕著了,你用拆個棉簽給我消消毒,荒郊野嶺的,要是感染就不好了。」陳越啟指著自己的額頭,確實印有血痂。
錢璟禾閉著眼,養精蓄銳,他已經不想說話了。
冷風吹得本來就不舒服,加上腿腳還被泥沼覆蓋,即使天氣已經有回暖的跡象了,但風一吹,體感還是有些顫抖。
「你腦袋磕著了應該去看神經科,塗碘伏有什麼用啊。」吳名這暴脾氣,立馬懟了回去。
「別吵了,吳名,別理他。」錢璟禾難得發話了。
「錢璟禾,你有藥,你不救我,你就是想謀殺我,你說,你是不是嫉妒我,嫉妒我學分比你高,我早就看出來了,今天算是驗證了。」
「我說真的,你有病就去治,休學吧,陳越啟,你平日總是評價這個不喜歡,那個不喜歡,不喜歡也就算了,蘿蔔青菜各有所愛,這些大家都能理解,你現在是要幹什麼?因為自己恐懼,給別人發瘋?」
吳名是真英雄,說完這些話他又往泥沼里沉了一丟丟。
直白的說法讓陳越啟的臉面掛不住。
陳越啟認為自己陷入了生命威脅,在這樣不安全的環境下,他覺得誰都可能是壞人。
「你們商量好的吧?」陳越啟的眼神愈發陰冷。
「我說真的,大哥,你是真的有病。」吳名嘆了口氣。
忽然,錢璟禾的手機鈴聲響起,大家以為是救援隊,所有人的目光朝著錢璟禾手機屏幕投去了的時候,他們看到了屏幕上,閃爍著【黎元】二字。
「救援隊改名了?」還有一些不明真相的隊友在發問。
錢璟禾看著周遭環境,心裡有些慌了。
他想黎元還有幾天就高考了,他不能讓黎元知道自己現在正在經歷什麼,他不想讓黎元分心。
最後幾天,學習基礎都定型了,甚至刷題技巧該掌握的都應該掌握了,黎元一定要心無旁騖地去參加高考,不能讓黎元的心態發生任何的變化。
他的手遲遲沒有按接聽按鍵,而是對身邊的人說,「我要接一個電話,等下不論我說什麼,你們都不要反駁,也不要出聲。大家能配合一下嗎?」
錢璟禾很少說話,更別說提出要求了。
他一說完,大家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