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應星拿水杯的手頓了下,「不用了,我周末就走。」
「周末?那不就是後天?」元菏有些失落,「你好不容易回家一次,就住這幾天啊」
說句真話,周應星壓根不想見到他父親,如果不是擔心他母親,他早就走人了。
小的時候他性格孤僻,有一半是來源於他父親,現在長大了,經歷的多了,也就不再怕那個男人了。
廚房裡傳出鍋蓋掉落的聲音。
周應星斂了下思緒,把杯子放了回去,他直視元菏,「我和你說過的事情,你有沒有放在心上?」
元菏的臉上逐漸浮現出愕然,「你這孩子,又在說這些胡話。」
周應星不以為然,「哪些叫胡話?不是你和我說你過不下去了,那你就離婚啊。」
「有些事哪有你說得那麼簡單?!」元菏突然加大了音量。
視線里,周應星寒起臉,把頭扭開。
她有些疲憊地揉了揉頭,每次一提到這件事,周應星都會明里暗裡地和她發脾氣。
她當然也想過那樣做,這麼多年她受的委屈太多太多,可是要顧忌的事也太多太多,就算只是為了周應星,她也不能脫離掉這個所謂的家庭。
良久,門鈴聲響起。
周應星起身去開門,看清來者後,把廚房裡的人喊了出來。
宿瀧和外賣員對了一下信息,道謝後接到手裡。
周應星問他:「你不是做了菜?」
「哦,我怕我做得不合你們的口,就又叫了幾個菜。」宿瀧察覺到房間裡的異樣,他舉起外賣袋對元菏笑著,「元阿姨,來吃飯吧。」
元菏要顧及面子,不能把情緒帶給客人。
她擺擺手,微笑地回應。
宿瀧拉著周應星走進廚房裡,而後輕輕拍了拍那人的後腰,「幫我端菜,成不成?」
周應星默不吭聲地拿起一個盤子,簡單的炒牛肉卻讓宿瀧擺出了高級餐廳的感覺。
賣相倒是好,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宿瀧還擋在門口,周應星淡淡道:「你擋在這裡我怎麼出去?」
這話有點熟悉,他卻想不起是什麼時候說過了。
宿瀧探頭看了一眼外面,然後把聲音放柔,「不開心啊?」
周應星沒說話。
宿瀧繼續道:「是不是剛剛撞疼了?都有點紅了,對不起啊。」
這話是給了小孩一個台階,變著法兒地哄人而已。
周應星抬起眼,他聽懂了,所以他真是打心底佩服這個人。
究竟怎樣才能練出這種會看透人心思的本領?而安慰時,講出的話也不會讓人覺得尷尬和不舒服。
周應星微微側過臉,把紅的地方亮給那人,他順著台階向下走,「嗯。」
隨後,左臉被人輕輕摩挲,動作如同被風滑過那般輕。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那人溫熱的指尖拿走時又擦到了耳垂和脖頸,使得他渾身發麻,下意識躲了下。
「對不起啊,哥哥錯了。」宿瀧梨渦淺露,「這外賣就當給你賠罪的好不好?都是你喜歡的菜。」
「」周應星紅了耳尖,「看你表現吧,走開。」
宿瀧咧著嘴為他讓開路,周應星就如小兔子一樣逃了出去。
飯後,兩個人又一起刷了碗。
在樓上的臨別之際,周應星房門打開的一剎,宿瀧就找到機會竄了進去。
也不顧小孩黑著的臉,直接賴在人床上不動了,說什麼也不準備走了。
周應星關上門,走到他面前,用腳踢了踢那人的腳尖,「你又要做什麼?」
「我今天的飯很成功啊,阿姨都一直誇我。」
周應星眉心一跳。
所以?
「所以,」宿瀧仰頭,「跟你討個賞。」
「你想討要的東西還真不少。」
「周應星,我們在談戀愛啊,你能不能別那麼冷漠?」宿瀧起身後,兩隻胳膊不老實地圈了上去,「讓我抱抱。」
周應星本能地向後退了幾步,兩個人都懵了。
宿瀧的手還放在空中,那張溫和的臉錯愕了幾分,而後緩緩放下手,眼底也生出了落寞。
他儘量維持著臉上僵住的笑,「你躲什麼啊?」
周應星的眼神飄著,他知道宿瀧誤會了什麼,所以他尷尬到不行。
這像是嫌惡那人的舉動,可他心裡卻從未有過這樣的念